周酌遠在他們沉默的時候眼中的驚喜就慢慢消失了,如果可以,他不想得罪周家和周家鬧得太難看,不過他也早已習慣事情不會按照他理想的方向發展。
周酌遠垂下眼皮,聲音很輕:“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隨隨便便承諾別人。”
他看起來那麼失望,那麼固執。
毫無限制的獎勵遞給他,他不要趕走周酌意,不要周家的財産,只要去距離家人很遠的城市定居。
一大袋子深紅黏稠的血液輸完,周酌遠臉上仍然沒有多少血色,不知道是因為傷口在疼還是什麼,他的眉心時不時地蹙一下。
當初說想要回到周家的周酌遠,如今最大的願望是遠離周家。
祝婉不理解,為什麼周酌遠不要他們的彌補?
良久,周酌遠的右手被裴鶴捂出汗,空氣彷彿越來越稀薄,他終於忍受不住,想要讓祝婉他們走,聲音還未發出,就聽到祝婉極其艱澀地回答:“好,媽媽答應你。”
吃過早飯以後,周酌遠向裴鶴坦白從寬,自己昨天又多吃了兩片藥,現在只剩下兩片藥在外套口袋,讓裴鶴等下回去酒店再拿一盒藥過來。
裴鶴都要氣死了,他伸進周酌遠的外套口袋,頓了一下:“你的藥是不是打架的時候掉出去了?”
周酌遠忙舉起手對天發誓:“我就多吃兩顆,沒有多吃四顆。”
裴鶴哭笑不得,他在周酌遠濕潤的嘴唇啄了一口:“我現在去給你拿。”
裴鶴離開沒一會兒,祝婉和周傅軒一塊進來,他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周酌遠不明所以,下意識地繃緊身子:“怎麼了?”
祝婉率先開口:“酌遠,生病了為什麼不跟媽媽講?”
周酌遠心髒狠狠一跳,才看到她手裡捏著的自己的藥片。
他朝門口望了望,那裡什麼都沒有。
祝婉瞧見他的神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為什麼不跟媽媽講?我不是說過不會再逼你回家嗎?不是說過不再怪你沒有能力照顧自己嗎?”
周酌遠聽到這句話,逐漸放鬆下來身體,他想這件事情大概讓祝婉他們更加愧疚,但是自己的病其實和他們關系不大,都是系統的脅迫讓他産生焦慮症,他很好心地安撫道:“講不講都沒有什麼區別,我已經不是一個人,有裴鶴會陪我,就算沒有他,我一個人也可以治病。”
他現在有很多錢,可以吃最好的藥,所以不再需要祝婉和周傅軒給的錢。
犯人被逮捕以後對自己多次僱傭他人綁架周酌遠的罪行供認不諱,周酌遠莫名覺得這就是真相,他不再需要提心吊膽地生活。
周酌意醒來時,周酌遠已經康複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