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回國,是指俄羅斯。
對於過年這件事,謝佑一向很頭疼。
因為他的國籍在俄羅斯,而他爸也常常催促他回國去見親朋好友,各界權貴。
而沒被他爸認可的姜溯不能跟著去。
謝佑遲遲沒答應,因為他知道姜溯沒辦法回家,要是他也走了,那麼大過年的姜溯只能一個人吃水餃了。這過去五年,謝佑也一直選擇留在國內陪他,可今年,他想回到俄羅斯。
姜溯感覺自己內心的恐懼正在一寸寸放大,謝佑嘴上說著不在意他失業的事情,可他的表現,又哪裡像是不在意了?
他今年想離開,那是不是證明……他這一去,就再也不回來了?
可姜溯又找不出任何一個理由挽留他,於情於理,謝佑的確該回一趟家了,他沒有資格阻攔。
像是天平不斷擺動,姜溯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謝佑冷漠地繞過他,彎腰開始收拾衣物。看著衣櫃裡的衣服被一件件塞進行李箱,姜溯才真切地明白,謝佑是真的要走了,也許會走的幹幹淨淨,跟他斷的徹底。
兩個人保持著詭異的沉默。
姜溯顫抖著手,心裡不斷哀求:“說點什麼吧,謝佑,你說點什麼吧。”
可謝佑什麼也沒說,空氣結了冰,直到行李箱被合上,他也一句話沒說。
姜溯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才強迫自己問道:“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謝佑頭也沒回:“三點半。”
“……好。你要記得回來。”姜溯僵硬的扯扯嘴角,又侷促地看了眼時間,強顏歡笑道:“時間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四個小時沒跪滿,我去外面跪著……你睡吧……”
謝佑依然不看他,目光一直落在手機上,只敷衍地回了一句嗯。
姜溯苦笑兩聲,輕輕關上臥室門,好像是把從前的自己關在裡面,門後面,是一個遍體鱗傷快要心灰意冷的傻子。
半夜兩點多,謝佑就拖著箱子走出臥室了。
姜溯顧不得跪的痠疼紅腫的膝蓋,連忙披了厚重的黑色羽絨服,搶過行李箱,“我、我送你。”
走馬觀花般經過城市的夜色,一路上,他們都沒說話,直到飛機快要起飛,姜溯把行李交給謝佑,走上前去,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到家以後,立刻給我打電話。”
謝佑輕輕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