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現在學校這麼多學生針對她,你不怕她家長找來?”
被問話的把教案往桌上重重一放,“她媽媽在日本讀博,正是畢業留任的關鍵時期。曲影可能和她說過一點學校的事,她就打電話問過我一點,我還沒等仔細解釋呢,人就說小孩子間容易摩擦,讓我多費心,就掛掉了。她爸媽好像是感情不和,我教曲影兩年,從沒打透過她爸的電話。”
說著她拿起保溫杯,看著窗外曲影擦窗臺的身影,“家裡人都不管,我更沒心思管她這些事。”
沈沐芝實在聽不下去,憤然開口:“外面的人可以聽到,你們講這些話是不是有點過分?”
幾個人沒想到沈沐芝會出言阻攔,一時之間有點尷尬,忙著裝作整理桌面的樣子,擠出局促不安的笑容。
曲影班主任冷哼一聲,“你在演藝圈,別人叫你一聲沈老師,那是行業習慣。你這剛上大學沒兩年,在母校也能擺起來老師架子?”
說著她推開門,“外面能聽到是吧,我也不介意當著她的面說。”
她站到曲影面前,指著剛擦好的窗臺,厲聲喝道:“校慶這麼重要的場合,半天了都沒打掃幹淨,偷懶對吧?來,你給我站在窗臺上罰站,我不讓你下來就不準下來!”
曲影猛地抬頭,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沒有動作。
那班主任被曲影看的一愣,心裡生出幾分怯意,但想著自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叫停反而更丟臉,就硬著頭皮繼續說:“站上去啊!你聾了?剛好下午場慶典結束後,大家去餐廳吃飯,經過事都能看到你站在窗臺的樣子。既然你不認真幹活,那就站上去讓大家都欣賞下你的風姿。”
“有證據嗎?”
一聲質問打破兩人之間暗流湧動的較勁場面,沈沐芝從辦公室飄然走出,“我問你呢,有證據嗎?”
“什、什、什麼證據?”
“你們在辦公室公然討論學生的傳言,有任何證據嗎?警方定調了,還是死者託夢告訴你的?”
“我......”那班主任顯然沒料到沈沐芝發難,連講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放任甚至暗示學生群體霸淩她人,這是為人師表應該做的嗎?”
“學生在校期間主要安排應該是學習,你私自在校慶日讓學生打掃衛生,合規嗎?”
“還有,站在5樓窗臺上罰站,不說安全與否,這種侮辱性的體罰符合教育法嗎?”
沈沐芝接連發問後,又轉向在場的教務部主任,“學校邀請我回來演講,我自然備感榮幸。但母校的老師似乎並不看得上我這演藝圈身份,實在為難的話,我也可以和校長說一聲,今天就先回去,免得礙了一些師德不正之人的眼。”
身邊的老師們聽她動氣,趕忙圍上去哄著,又使眼色讓曲影的班主任趕緊離開。
眼看鬧劇結束,教務部主任才恭敬地請沈沐芝前往禮堂。一群人烏泱泱的穿過走廊,曲影慢慢跟過去,在地上撿起一個掉落的小熊掛件,悄悄塞在手掌心。
她低著頭,眼淚隔著一頭長發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掉落,把壓抑著的抽泣聲也藏在裡面。
曲影在心裡偷偷記下,這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沈沐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