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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所有 (2 / 2)

趙蕊的手機彈出一條新聞,她定睛一看,“安芙集團擬起訴姜憫生賠償損失?”

這個訊息對李寒洲而言並不意外,反倒是沈沐芝身體一僵,視線落在落地鏡中李寒洲的臉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芙集團總部也亂成一團,姜憫生顯然沒想到李寒洲開發布會把自己送上風口浪尖,不僅連帶上熱搜後聲名狼藉,連此前信心滿滿可以在商海一展拳腳的美妝專案,也成為即將把自己送上庭審的定時炸彈。

他帶著唐力趕到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但往日對他禮貌有加的章嘉卻閉門不見,只用一道被設定禁止輸入密碼的門鎖徹底隔絕他的美夢。面前的鄒秘書則帶著法務總監和章嘉私人律師攔在門前,十分克製冷漠的向他宣讀違約條款及賠償約定。

唐力情緒激動地在門前叫罵,很快被穿黑衣的保鏢強制驅離,姜憫生終於認清形勢,頹唐地退後兩步,環顧一圈眼前人,“我什麼都沒了,對吧。”

沒人搭理這個被商業市場拋棄的可憐蟲,所有人都保持高高在上的沉默,用漠視來表達一種隱晦的逐客令。姜憫生隔著磨砂玻璃窗看向章嘉的影子,他自始至終沒有被外面的吵鬧牽絆住精力,彷彿從未認識姜憫生一樣,將上位者的傲慢展示的淋漓盡致。

“姜先生,先請回吧,有什麼問題我們庭上溝通,”鄒秘書向電梯方向微抬右手,黑衣保鏢就立在姜憫生兩側,拉住他的胳膊將其“請”出頂層。

一時激起千層浪,聞訊而來的財經記者和娛樂記者早已經圍在安芙集團一樓,看到姜憫生從電梯出來,趕忙擠在大廈閘口處,穿黑色風衣的工作人員不知道該不該開啟閘門通道,場景一時間陷入僵局。

面對包圍著自己瘋狂提問的記者,姜憫生一眼不發向後走去,從大廈另一旁的vip通道悄悄離開現場。

他在停車場見到一個熟悉的人——阮文文。

阮文文眼圈泛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看到新聞了,你怎麼能對沈沐芝做出那種事?”

“我當時真的是一時糊塗,但我他媽,我他媽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流出去的!”

姜憫生懊惱地一拳砸在引擎蓋上,“我真的後悔死了,就因為一時手賤,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什麼也沒有了,嗚嗚嗚嗚嗚嗚,什麼也沒有了。”

他掩面痛哭,慢慢滑坐在地上,不管不顧的發洩內心的憋悶,突然他抬起頭,胡亂抹一把臉上淚水,抓著阮文文的手問:“你今天來,是還在乎我對不對?能不能借我一筆錢,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這個品牌一下子就有很多經營債務,而且還得賠償三倍代言費,就算掏空積蓄變賣資産我也還不起,你幫幫我。”

阮文文的目光像釘子一樣死死盯住他,像是要透過這層皮囊尋找內裡的美好,過了許久她終於放棄,承認自己當時就是被外表的花架子迷了眼,於是冷酷地說:“我今天是來看落水狗的。同為女性,我對沈沐芝的遭遇感到不寒而粟,更不能理解一個帶我蹲在高中門口一點點觀察中學生動作和微表情學習怎麼入戲的人,居然內裡如此粗鄙不堪。“

姜憫生聽她不肯幫自己,馬上換了一副嘴臉,語氣暴躁的嘶吼著:“那你他媽應該去愛沈沐芝啊!”

看著眼前人震驚的目光,他更加譏諷,“你知道嗎?我剛進入表演系的時候,分配到一個民工角色,我當時照著很多電影經典片段一點點學,直到把這些影帝的每個微表情變化都練習到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老師總說我有形無神。我不服氣啊,下這麼多苦功夫怎麼還是不行?”

他神經質地笑起來,“後來沈沐芝說,你這樣不行。你學習的是影視演員表演出的民工,本身就已經是藝術加工後呈現的角色,哪怕你能夠一點不差的演繹出來,其實也相當於表演別人的表演,痕跡很重。然後她帶著我換上t恤和短褲,戴著帽子口罩,蹲在工地外的鐵圍欄,從縫隙裡看工地的工人是怎麼說話、吃飯,休息時間做什麼。然後我發現,原來他們在幹活和閑聊兩種狀態中講話語氣、語速還有面部表情是完全不一樣的。接連一週,我們倆每天都蹲在那個圍欄外,後來我演的民工角色被老師贊不絕口,說我的表演終於有一點靈性和天份。”

阮文文此刻心情過於複雜,逃也似的離開這個車庫,只留下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姜憫生。

她覺得很好笑,原來自己所欣賞的美好細節和對生活的感知力,是眼前這個人全數挪用沈沐芝的美好品質,甚至姜憫生是明知道傷害過她,卻還享受著她帶來的紅利。

想到這裡,阮文文調轉方向又跑回去,字字清晰地說:“賤人。”

秋日傍晚,將暗時分。

李寒洲一腳踩下剎車,精準停在沈沐芝父母居住小區的大門外,接著坦然接受來自副駕的擁吻,等兩人都氣喘籲籲,她看著沈沐芝濕漉漉的眼睛,“快進去吧,晚上見。”

“真的不和我一起嗎?”

李寒洲低著頭不看她,“我還沒做好準備,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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