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秦存心逗她,“她也答應接受我。”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願意愛你就是真的,想要跟我就是假的?你這判斷標準是不是太唯心主義了?”
司秦沖電梯抬抬下巴,示意保鏢摁下按鈕,“她的違約金,你要出就出,等合同簽好後我寄給你,你照著約定的收款賬戶打款就行。對了,雖然我幫她解約,但我沒簽她,原因你應該也明白吧。”
電梯抵達樓層,:“簽約總得有個年限,她可不像是還有多少年能活的樣子。”
“你閉嘴!”
沈沐芝憤怒之下失去理智,沖上去要去拉司秦的頭發,卻被她的保鏢攔住後用力推倒在地上。
閃耀娛樂的幾個員工湊在門口看熱鬧,有人想要拿出手機偷拍,被聞訊趕來的穆軒宇喝止。穆軒宇走上前,彎腰拉住沈沐芝的胳膊,伸手整理好她臉上淩亂的頭發,再稍一用力把人扶起來。
“看什麼!去去去,回去工作!都湊在這不幹活,績效還要不要了!”
看門口的人一鬨而散,穆軒宇後撤一步,拉開一個禮貌距離,問道:“你沒事吧?”
沈沐芝面色蒼白,她搖搖頭,心神不寧地向電梯走去。
穆軒宇看她這樣,只好跟進電梯,在想要摁樓層的時候犯了難,“我記得你駕照沒了,怎麼回去?”
“怎麼......回去,”沈沐芝一直沒有思考這個問題,“來的時候是坐江律的車,我一會兒打個車回。”
穆軒宇直接摁下b2層,“我送你。你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打車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沈沐芝沒有回複,穆軒宇自顧自說著:“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市儈,急著從李寒洲身上挖掘商業價值,又轉手把解約當作籌碼換取利益。可是沈老師,我是公司老闆,得考慮盈利,公司經濟價值最高的藝人不願意變現,只靠一些二三線甚至剛出道的小藝人都賺不出來經營成本。我必須選擇更有利的決策。”
“之前你自己開工作室,對我說的這些應該可以理解,”穆軒宇伸手擋住電梯門,讓沈沐芝先出去,然後在側前方帶路,“再就是我多嘴說一句,你何必和司秦爭搶呢?你在這圈子裡這麼多年,就算不熟悉司秦,總該知道秦昭吧?她們這種人,看上哪個藝人,除非是長期在國外發展不受內娛限制的,否則哪家老闆不得爽快的把人送上去?”
沈沐芝終於有了反應,她帶著怒氣質問:“所以她們心安理得利用權力,大家又毫無怨言的奉陪,就該是對的嗎?因為普遍如此,就要求每一個人都必須接受才可以嗎?”
“不對又怎樣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解散工作室,但肯定和李寒洲有關系吧?面對同樣的選擇,你不也是本能的去保護員工,而不是拉著大家共沉淪嗎?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搞義憤填膺這一套。我說這些,並不是受人之託,也不是為了向秦家邀功表忠心,只是不想看你好不容易有起色的事業又毀掉。”
穆軒宇坐進駕駛座,沒有看沈沐芝,“那李寒洲不就白費力氣了嘛。”
經過今天這件事,再聯想到之前李寒洲的所作所為,穆軒宇大概明白兩人的關系,對沈沐芝的同情也沖淡了被人在自己地盤打壓的惱怒,反而心平氣和勸解起來。
“我不是擔心感情的事,”沈沐芝覺得沒必要和他說太多,只告訴穆軒宇小區名字,就在副駕上發呆。
直到走進家門,沈沐芝換鞋時看見之前買給李寒洲的鞋子還在鞋櫃裡,想到朝夕相處那麼久的人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才對李寒洲的離開徹底有了實感。
她嘗試著從矮椅上起身去客廳,卻發覺全身脫力,幾次都沒能站起來,洩憤一樣把手裡的包惡狠狠砸向牆面,整個人縮成一團默默流淚。
直到感光窗簾自動拉開,清晨的陽光沿著客廳填滿房間,一路照到熟睡的沈沐芝身上,她才伸出手緩緩擋住眼睛,適應一會兒光線後慢慢起身。
其實房間裡並沒有多少李寒洲的東西,但沈沐芝還是每走到一個地方就回憶兩人相處的細節,廚房櫃裡為李寒洲準備的咖啡粉餘量很多,客廳沙發上有過深夜長談和擁吻,試衣間換禮服時的曖昧氛圍,她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只覺得這個家裡處處都有另一個人的氣息,怎麼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