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芝多看了兩眼,想到明明是烘托兩個人氛圍的道具,只在李寒洲一個人身上似乎也能有全新的定義,就有點說不上來的酸楚。
她很快把內心的別扭轉變為遊戲中的行動力,在搶塑膠箱內小球的環節中非常積極,恨不得把一個人把整個隊伍的kpi完成。李寒洲知道沈沐芝一向敬業,但極少看見她這樣強烈的勝負欲,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讓在一邊,任由她去拿,又時刻仔細盯住沈沐芝動作,在有可能會撞上塑膠箱邊角時及時用手護住。
“這只是彩排,贏了也沒用。”在第三次伸手遮擋時,李寒洲終於蹙眉,反手抓住沈沐芝的胳膊。
“是啊,”沈沐芝像是故意要和她較勁,“那什麼有用呢?我到底要做什麼,才可以有點用呢?”
李寒洲手勁一鬆,幾不可聞的嘆一口氣,把兩人身上的麥關掉,才極輕聲地說:“你別這樣。”
這句話似乎讓沈沐芝找回一點理智,她把手裡的球緩緩放回箱中,回望著李寒洲的眼睛盛滿迷茫,“我以前從沒有想過,人在患得患失中會被折磨到瘋掉。”
遠處的人並未發覺這裡的異樣,只當是流程走完後兩人順便聊幾句。等大家順延著完成各自的遊戲任務,就該回休息時換常服上臺,繼續後面的彩排表演。
沈沐芝神色如常,寒暄幾句後先行回了化妝室。而此時李寒洲正被總執行拉住,討論這個花繩要不要讓沈沐芝親手給她系在身上,比劃幾下後覺得可行,忙興奮地追著沈沐芝的背影而去。
“李老師,上次綜藝事故後,一直不知道你和沈老師在哪住院,就沒去看望。你現在好多了嗎?”
被顏淩霄的問候打斷步伐,李寒洲轉向她點點頭,“恢複好了。”
“那我就放心啦。之前在微信上問過沈老師的恢複情況,但總是覺得沒有關心下你很失禮,不過我沒有你聯系方式,只好見面再問。”
顏淩霄說完笑著擺擺手,也向化妝室的方向走去。
李寒洲解開腕間束縛,白色繃帶在袖口處若隱若現,她伸手拽一下衣袖,想著自己居然又一次在宣發活動裡帶傷出現,也怨不得之前iy總是對自己高度緊張。
在察覺到嘴角帶笑後,李寒洲突然停住,緩緩摸了下上揚的嘴角,放下後拇指和食指反複摩擦,這種反常狀態讓她察覺到一絲變化。
為什麼會開始主動回憶起曾經介入自己生活的人,但這次的反應並不是逃避。
這次在回想危險經歷時,並沒有對此感到麻木,而是在一些過往的回憶裡品出一絲有趣之處。
可是想到快樂這個詞,她腦海中又不可避免想到死。
李寒洲記起出道前最後一次在精神科複查時,醫生翻閱報告單許久,終於抬頭問:“服藥這段時間,你自己感覺怎麼樣?”
她隱瞞已經停藥的事實,帶著,“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醫生皺眉,“但檢查結果來看,你的情況比之前更嚴重。”
李寒洲:......
“要不換藥吧,下次複查再看效果”,醫生在鍵盤上快速敲擊,遞給她一份繳費單,“對了,吃藥期間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反應?比如說嘔吐、頭暈這些。”
李寒洲隔著墨鏡看一眼醫生,十分坦誠地說,“吃藥期間沒有情緒,但有時候忘記吃就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