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剛病癒,她終於在一天的折騰中感到疲憊,在睏意席捲而來時沉沉睡去。
翌日。
聞長雲早早坐在安裡醫院的長椅上,身邊放著兩杯咖啡,他聚精會神翻閱著電子版報告,偶爾接幾個電話。
李寒洲騎車趕到時,聞長雲沒忍住笑出聲。她穿一件極緊身的uueon,身型卻和本人完全不一致,聞長雲略一打量就能看出她粘了矽膠肩墊,臉、腰和胳膊也用了特效妝造材料,任誰也不會把李寒洲和眼前這人聯系起來。
就算是刑警出身的聞長雲,也是仔細辨認後才認出來,他溫和笑著,拍了下身邊的座位,“坐啊。每次見面都會重新整理我對你的認知,你是真行。”
說著他順手遞一杯冰美式給李寒洲,“車牌號也改過吧,第二位和第四位數字下面的底色仔細看看是和旁邊有差別的。來,咖啡,小雨說你只喝冰美,就給你帶了一杯。”
“謝謝。”李寒洲坐到聞長雲旁邊,有些煩躁地抓抓頭發,“你那朋友現在怎麼樣?”
“律師在溝通,現階段我們也沒辦法,只能等訊息。對了,你給我那個郵箱真挺奇怪的,我們順著查過去,這個郵箱的使用痕跡應該是特意清理過,查不到任何用這個郵箱註冊的軟體,想入侵郵箱發現這個郵箱號也早就申請注銷了。”
“幸好那個中學貼吧早就是棄用狀態,可能那人清理時壓根沒記起來還有這茬,所以被我們檢索到那篇12年前的帖子。順著主頁找到她的入學年份和班主任,還有她提過的同學名字和自己的外號,才能摸著這條線索繼續找。我多說一句,再追查下去可能會涉及到一些不好說的力量阻撓,這次人被抓進去就是一個敲打。”
李寒洲怔怔地望著遠處,“我拿到原件了。我覺得姜憫生沒說謊,把這個錄音散播出去的另有其人。至於要不要查,我還沒想好。”
“你拿原件的過程,合法嗎?”
聞長雲對李寒洲瞭解不多,但他知道當初配合處理音訊的人必然是收到一筆巨額封口費,從這種人嘴裡撬話可不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麼簡單。李寒洲到底在跟什麼人接觸,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對方?
“別問了。知道的越少不是對你越好嗎?萬一不合法也不會拖累你。”
李寒洲仰頭喝一口咖啡,然後看向聞長雲,“其實我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但你朋友遇險讓我覺得稍有不慎可能會拖累別人。這件事我還會繼續查,你把他撈出來後你們就退出吧。資料發我,我自己來。”
“你是公眾人物,走到哪都會引起注意,就算是你用特效妝偽裝長相和體型,有心人照樣能從你的車牌號、公共交通出行記錄查到你的行蹤。哪怕你出去租車也需要證件,你打算孤身一人去那種不會嚴查證件的黑車行還是每次都找人替你租車後交給你?偽裝並不能萬無一失,再說一件事知情人越多風險越大,你考慮過嗎?”
李寒洲輕蔑一笑,“不然呢?你要為我坐牢嗎?不考慮父母了?小雨呢?你到現在都不敢給她承諾,出獄後帶著案底你就會更有底氣嗎?”
“也不一定非要......”
聞長雲說不下去了,他和李寒洲隱隱有同樣的猜測,姜憫生是遭人設計才被架在整個事件加害者的位置上,而真正的幕後推手恐怕是有zheng界力量護航,才能短時間內迅速打通地方關系。
在特殊力量面前,對錯與否對結果而言並不重要。
他只好停住,“確實,那你保重。“
兩人並肩坐著,聞長雲對身邊女孩從好奇轉為同情,盡管不知道她究竟在接觸什麼,但這種孤注一擲的心態讓他有些心酸。
“我有看到熱搜,你最近得換住處吧?”
“嗯”,李寒洲還是不習慣和人聊私事,她站起來,把杯內咖啡一飲而盡,小心拿出一片酒精濕巾擦幹淨杯身指紋和咖啡杯口,才丟進附近的垃圾桶。
“走了。”
聞長雲打量著李寒洲一系列動作,不自覺地眯起眼睛,關於“合法嗎”這個問題,他心中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