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李寒洲才18歲,又和他的業務沒有任何牽扯,不可能是那場事件的策劃者。可能是李寒洲從媒體上見過自己的照片,現場認出來後覺得來日有機會能用到自己才出手相助,那現在找自己幫忙就是她早早計劃好的一環。
再或者是李寒洲確實出於善心,只不過是無意之舉,是自己當年許諾了回報,才會讓她在有所求的時候想到聯系自己尋求報答。
任逸看他這樣,拿來一杯溫水給他,“我再問你,李寒洲是不是不愛打電話?”
章嘉機械地點了下頭,“怎麼?”
“那就對上了啊,裡面寫了她同桌就是過馬路的時候接了個電話被車撞死的,根據當年警方公佈的出事時間,和李寒洲給死者打電話的時間基本一致,”任逸看了他一眼,“具體接了誰的電話,涉及到警方往年卷宗,私人機構根本查不出來。但是李寒洲打電話的時候人在教室裡,很多同學都聽到了。正因為如此,她才被冠上那個名號。我估計她對打電話早就有創傷應激反應。”
章嘉這時候反應過來,質疑道:“你也說沒有查卷宗,警方當年也沒有公佈詳細的通話記錄公告,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她?”
“和她沒關系,你說她改名做什麼?整形做什麼?你覺得是為了進娛樂圈對吧,我還真告訴你,你再仔細看看她以前的身份證,對,就第一頁,寫著曲影那個,那張臉和一些她改頭換面把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是為什麼?”
任逸越說越激動,恨不得上手給章嘉後腦勺來一下子,讓他腦子清醒點,當年出事後他走哪都帶上保鏢,偏偏碰見李寒洲之後徹底喪失了安全意識,這不是大變活人是什麼?
等等,大變活人?
“你和姜憫生合作,也是李寒洲推的?她不是和姜憫生有仇嗎?臥槽,這個交易是不是有問題,你在挖坑給他跳?”
章嘉預設了。
“不管當年的事是不是她做的,她因為一點矛盾就把姜憫生往死裡整,你到底為什麼要和這種人糾纏在一起?”任逸重重把水杯砸向桌面,“你知不知道那家機構怎麼說?李寒洲已經把一個普通人能藏匿自己過去的手段用盡了,基本是達到了最完美的狀態。要不是她普通家庭出身沒什麼特權,讓這家機構能違規找相關單位調查到她戶口本上的更名資訊,根本都查不出她叫曲影,也就沒辦法繼續往後查她這些事。”
“你醒醒吧!到現在你還為她說話,你圖什麼?天底下沒女人了還是她救過你的命?”
章嘉心說還真讓你說對了,確實救過我的命。
今天被迫接受這麼多資訊,他腦子都要爆炸,頹然地坐回辦公椅,開口都是擋不住的倦意,“這些是我沒想到的。但你答應我一件事,李寒洲這份資料保密,放在我這裡的保險櫃,出了這間辦公室,你就當做這事從沒發生過。再就是姜憫生的事也保密,不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訊息影響股價。”
任逸知道他現在需要靜靜,也就應了一聲出去了。
章嘉點開和李寒洲的簡訊頁面,滿滿一屏都是自己發出去關心她恢複情況的,現在李寒洲應該做完檢查回到病房,但仍然沒有回複資訊。
他思路不受控制地飄向另一角度,任逸這小子多慮了,李寒洲對自己有個屁的興趣。
李寒洲確實看到了,也根本沒想回,她從來不回複章嘉關於約定以外的任何內容。剛做完檢查後,她就要來自己的膝上型電腦,看utator有沒有新訊息。
utator是境外的私人服務組織,業務型別覆蓋面很廣,除了李寒洲購買的事件調查外,還會有走私、押運、個人安保等業務,因為涉及的國家比較多,他們的成員也分散在不同國家。
每個客戶下單後都會有一個負責連線溝通的接頭人,隨時彙報進展。但實際上做事的人每次都會更換,並且上下節點之間不共通,每個節點的人只會收到系統中臺發出的帶有時間地點任務詳情的指令,對上一節點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這也意味著哪怕任務中斷,都無法從被抓捕的人嘴裡撬出來任何能推匯出事件全域性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