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輛白色的車一直跟在貨車後方,而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即便帶著鴨舌帽與黑口罩,但夏希言再熟悉不過。
那是於未黎。
他帶著便衣警察跟了上來,即便夏希言明白這次綁架實施的目的就是為逼供或交易,但既然警察在場,他就有一半機率可以逃脫,剩下的只要與時間賽跑。
心裡的安全感陡然升起,似乎也讓夏希言的心髒好受許多,他想要向於未黎他們傳遞自己平安的訊號,角落處的一聲悶哼卻吸引夏希言的注意。
夏希言支起身子向前走兩步,角落裡竟有一個身穿保潔制服,頭發散亂又些許瘦弱的人躺在那邊一動不動,許是光線太暗,夏希言連他是男是女都有點分不清,但方才那聲悶哼極其耳熟,夏希言在看清此人後,怒氣陡然上升,他本想抬手把眼前的人抽醒,奈何雙手被死死拴住,夏希言一氣之下直接朝這人肚子踹上一腳,咬牙道:“夏成川,你還好意思來見我?”
夏成川估計是被暴打一頓才下藥丟上來的,在遭受夏希言的一腳後,他發出瀕死動物才有的吃痛叫聲又將夏希言嚇一跳,他方才明明留了輕重,而且自己身體也好不到哪去,夏成川應該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奈何夏成川轉醒後看到夏希言蒼白的臉,他先是一陣竊喜,隨後又虛弱地趴回地上,試探性地叫道:“小言?”
許久不聽夏成川這麼叫自己,夏希言登時有些心裡發毛,但他現在可不是激動的時候,為讓自己不受刺激,夏希言盡可能放緩語氣問道:“為什麼來看我?”
“我在手機上刷到過你,看你最近在說相聲,爸爸就放心了。”夏成川有氣無力地說著,“爸爸只是想親眼看看你......”
“你一直都沒出天津,是不是也去看過媽媽了?”夏希言清楚夏成川難纏的脾性,直接明知顧問道。
夏成川垂眸不答,一個四十出頭的人,外貌年齡卻像七八十歲的老爺爺,夏希言即便心痛,但是也明白夏成川這是在預設他跟蹤安憐與自己的事實。
“為什麼?”夏希言即便再怎麼憋著,但血親的背叛已經是血淋淋的真相,夏希言也不顧心率如何不齊,他現在恨不得把夏成川咬死,喉嚨哽咽道,“你不是還完錢了嗎?!聞磊為什麼還到處找你?你是不是還沒還完錢打算要挾我和我媽!!”
“沒有小言!你聽爸爸解釋!!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夏成川許是真的對夏希言愧疚,他踉蹌著坐起身,打算將哭泣的兒子擁入懷中,最終夏成川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只得無奈道,“是聞磊!他想錢想瘋了!我從他公司拿到過......”
“說我什麼呢?”
許是聲音太大,聞磊正好聽見夏成川醒來的聲音,一陣令夏成川聞風喪膽的聲音響起,他本能地開始打哆嗦,夏希言由於情緒不穩險些心梗發作,情急之下竟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閉著眼睛暈倒在地,腦袋磕到地上,發出“咚!”的巨響。
聞磊似乎也意識到車裡的異樣,他示意司機停車,之後快步走到貨車門口打算開門,情急之下夏成川將什麼東西塞入夏希言的側兜,剎那間聞磊開啟貨門,夏成川為讓聞磊放過夏希言,並不能跟他表現太親密,他轉眼縮到一邊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而聞磊見到眼前這一幕及昏倒在地,嘴唇發紫的夏希言,微微皺眉道:
“本來還想拿他兒子威脅姓夏的,這兒子估計也是個沒用的東西,把他直接丟馬路邊上,把姓夏的打到招供為止。”
最終,在夏成川越漸越遠的痛喊中,夏希言就這麼被司機拎出來,最終甩手丟在路邊,不論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