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時候每看見一個人，我的大腦裡面就就會浮現他們死亡的面孔。”
“我不想再面對那種無力的感覺。”
燕昭玄看著寧晏再次滾落的淚珠，不厭其煩地輕輕擦拭，“所以阿晏就決定疏遠所有人，包括我，是嗎？”
寧晏點了點頭。
他不想再看見那些會讓他午夜夢回被驚醒的臉，他也不允許自己對待每一個人都投入過多的感情，以免自己再次陷入無盡的自耗之中。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還有很長的路沒有走，他不能對還沒有到來的事情陷入焦慮。
他開始逐漸疏遠所有人。
他假裝冷漠，假裝嚴厲，保持沉默，隱匿自己的身份，從來不見任何人。
他給所有人出謀劃策都是在一扇帷幕的遮擋之後。
他巴不得自己就是一個隱形人，斬斷和所有人的聯系。
他沒有出現在歷史的記載上，那麼出現的就是“沈慕”。
什麼都是假的，最後就當他從來不存在就好了。
寧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燕昭玄堵住了唇。
淺淺的一吻，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又落在了他的眉間。
“我的阿晏明明是千秋功臣。”燕昭玄開口說道。
“我的阿晏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人能比阿晏做得更好了。”
“沒有阿晏，亂世還會繼續，可能百姓還會成為亡國奴，成為其他國家的戰俘，成為其他人的奴隸。”
燕昭玄看著寧晏，捧著寧晏的臉，說道，“我就說阿晏分明之前還不是這種性子，怎麼到了後面就越來越悶，也不理睬我了。”
燕昭玄委委屈屈，“就算阿晏也不理我了，但是我還是想說，這些都不是阿晏的錯。”
“不管換誰來，都不是阿晏的錯。”
“這個吃人的時代，每個人都是朝不保夕的，阿晏只是一個人，也會累，會害怕，會陷入痛苦。”
“連神明都沒有辦法保護他全部的信徒，阿晏也不該如此苛責自己。”
燕昭玄看著寧晏的眼睛，不停告訴著寧晏，這不是他的錯，他做得很好，沒有人會比他做得更好了。
“可、可是……”
燕昭玄越是溫柔，越是疼惜他，寧晏的情緒就越是瀕臨崩潰。
“我不想看著你最後……也無能為力。”
寧晏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哭出聲來。
“你死了——”
“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