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後,我才漸漸回過神兒。
我看見顧嘉學的臉就近在眼前,驚恐之下,連爬帶滾往後挪,霎時間清醒,狠狠地扇了顧嘉學一耳光,隨後掏出手機報警,有人要殺我!
和這種人,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顧嘉學堅稱是情侶吵架,女朋友小題大做。
我不,我一口咬定顧嘉學要捂死我。
因為我脖子上的確有指痕還有抓傷,而且臉色看起來非常差,幾個路過的目擊者也看到我與顧嘉學在爭吵,最後,我們兩人被帶到區派出所作筆錄。因為我報案謀殺,所以性質很嚴重,警官將我和顧嘉學帶到兩個地方,分別做筆錄。
在這個城市,我舉目無親,這種事我不敢給外地的爸媽打電話,也沒臉讓老師、同學知道,更不能找文蕁,最後我想起了sion打電話,誰知關機……
後來,一個警官給我倒了杯開水,讓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結果。
我從來沒有進過派出所,不知道辦案程式,自然是人家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一個多小時後,我看見顧嘉學他爸媽急匆匆地趕了來,他媽媽依舊雍容高雅,他爸身材高大,有點胖,頭發梳得整齊,手上提著個公文包,指頭上戴著個水頭極好的翡翠金戒指。
顧媽一看見我,氣不打一處來,緊走幾步到我跟前,揚起包想要動手打我,但察覺到這是派出所,生生將怒氣嚥下,狠狠地瞪著我,恨道:“這又是鬧的哪出?我們嘉嘉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居然報警告他,像話嗎?你當第三者,介入我兒子和他女朋友之間,把人家兩個攪和黃了,這事我們沒找你算賬,你倒把我兒子給送進來了,你有什麼目的,訛錢是不是?今天下午嘉嘉從銀行卡裡取了6萬,是不是因為你!”
當媽的自然偏袒自己的兒子,我裝作沒聽見,頭撇到一邊,可眼淚卻不爭氣地往下掉。
顧父把老婆推到一邊,他是商場裡混的,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警察局這樣的地方也進過不少回,處理糾紛得心應手。
“小姑娘,你叫黎離是不是?”
顧父微笑著,他的聲音沉厚有力,是有分量的感覺。
“聽嘉學他媽媽說,你是z大的研究生呀,真了不起。不管怎麼說,我先給你道歉,嘉學對你的一切傷害,我們家會補償你。”
我低著頭哽咽,沒說話,感覺顧父比他老婆倒是講理多了。
“你給叔叔說,你有什麼要求?”
“顧嘉學他今晚差點捂死我。”
我抬頭,直視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咬牙恨道:“我還敢向你家提要求?我擺脫還來不及!”
正在此時,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從樓上下來,他滿面堆笑,雙手朝顧父伸出,道:“顧老闆,好久沒見了,最近在哪裡發財啊。”
“張所長,”
顧父將提包夾到腋下,笑著上前與張所長握手,隨後從兜裡掏出中華煙,給張所長遞了根,無奈地笑:“發什麼財,每天跟在兒子屁股後頭收拾爛攤子。”
張所長看了我一眼,笑了下,說:“走,都上我辦公室說。”
我心知不妙,眼看著顧嘉學他爸是認識這些掌權的人的,是有手腕有人脈的,那麼我報警,豈不是?
我跟在張所長後頭上樓,與顧嘉學爸媽一起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暖氣很足,地上擺著兩盆綠植,顧嘉學此時正坐在黑色沙發上,悶著頭,一聲不吭。他聽見響動,猛地抬頭,看見他爸也在,眼中閃過抹畏懼,但一看見他媽,膽色似乎又壯了些,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盯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