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戚淮能留在戚氏做事,那就說明他透過了三哥的考核。
章枕不知道的是,戚淮被戚以潦約談過,兩次。
一次是戚以潦從科研院醒來的第二天,還沒恢複記憶,他一個電話過去,公寓裡的戚淮就動身去了戚氏,站在他的辦公室。
而戚淮背後的那面多功能牆被調成監控牆,螢幕上有兩人,他和茭白。
畫面上是戚淮初次見茭白的一幕。
也是戚以潦出事的那天。
那天辦公桌上多了一個細長花瓶,裡面放著一束紅豔的玫瑰。
戚淮送了洗幹淨的桃子進來,轉告戚以潦的指令,要帶茭白去會議室。
茭白拒絕了,戚淮沒說話,就立在原地,無聲地表達他的堅持。
茭白不知透過他想起了誰,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有點長,還嘆了一口氣。
正是那奇怪的反應,促使戚淮抬起了頭,看見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在那之後,戚淮紅了兩次臉。猶如一個剛上高中的少年人。
從茭白吃桃子,和戚淮說話,再到戚淮看著他那雙眼時的細微表情……全部被辦公室密集的精良監控記錄了下來。
盡管坐在辦公桌的人缺失了一塊記憶,情感混亂,被至親錯誤引導,依舊散發出了恐怖的領地意識。
那次的談話時長只有兩三分鐘,戚淮卻體會到了職業生涯最危險的一刻,他離開辦公室時,後心的襯衣都是濕的。
第二次約談是茭白死後。
喪偶的人叫他盯緊國內大小醫院,那種神情他至今都忘不了,詭異得令人驚悚。
戚以潦還找他問茭白當初撐起戚氏的過程,越詳細越好。
戚淮回憶著透露相關細節,他看著試圖靠那些片段緩解自己的人,頭一次換了稱呼,喊對方表舅。
沒得到回應。
戚淮又說:表舅媽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看到您,
話說到那裡,就聽見了一聲巨響。
濃咖啡連帶著杯子一起被掀翻在地,接著是辦公桌上的檔案,電腦,筆筒,紙筆……所有東西全被揮到了地上。
製造那片狼藉的,是將戚家的紳士面具戴得最嚴實的一任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