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澀然一笑,緩緩說道,“你是想讓我出山谷幫你對付那些士兵吧。”
我神色稍許尷尬,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我需要你的幫助,也只有你能幫我!當然,我絕不強求,如果真的不願意,哪怕是我自己,也要繼續做下去!”
呼,說出實話的感覺真的爽。將心中一切想法託付給人,讓其自行理解和判斷。這是最舒服的交往方式,賓瑪和陸離早教會了我,只是心中的芥蒂,讓我始終無法釋懷。
黛低下頭,有些無奈的道,“抱歉,這件事情我需要仔細的考慮,背後涉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不能強求。
約定好,七日後,我會再來這裡。因為七日後,正是銅甲屍煉成的日子,到時若有黛的幫助,一定可以把村寨保住!
出面緩解村寨危機的黛,將會重新獲得村寨的信任,旱魃將再度獲得力量!
只是,這枚柔軟的銀針,在我的心裡一直是一塊疙瘩。我知道賓瑪不可能是故意的,可就像帶刺的種子,如果埋在心裡,因為某種契機,就要生根發芽。
我決定,回去之後,就把這個誤會給解釋開!
雨更大,我從山坡上下來,看見泥土被沖刷掉一層,光滑岩石上,像瀑布的溪流緩緩淌下,西看瀘沽湖,水面向外蔓延幾十米,抬望眼,只有白茫茫的天水交接。
繼續下行,等到山底時候,窪地成了沼澤,雨腳密密細如麻,我的腳踩進積水裡,每走一步,都要看準前路,偶爾腳下踉蹌,摔入泥水裡。
即使這樣,我也不討厭雨。雨,能將人隔在小環境,享受安謐,讓人與人之間更親近。
推開門,賓瑪遞過來毛巾,“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快去換件衣裳,免得感冒。”
我本想進門追問飯菜裡銀針的事情,可話到嘴邊,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算了,想賓瑪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我進入冒著熱騰騰霧氣的大木桶裡,看聽窗外淅淅瀝瀝,將窗戶開一半,冷風吹在臉上,剛好可以清醒一些。
在這個世界待了兩年多,一切事物都不再陌生。可是,該要找出的東西,卻一件也沒有找出。
記得黛曾經說過,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不敢相信,甚至無法想象……
我慌張,像被拋棄在荒島上,周圍是一張張剪影紙的人,將曾經發生的一切,影像似得播放給我看,我卻樂在其中,將這裡當成是真實的世界。
可如果並非真實,陸離,賓瑪,黛,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在對回憶自作動情?
解決煩惱的辦法,就是閉上眼睛,安安穩穩睡一覺,等醒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呵呵,開玩笑的,我又不是一個嬰兒。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戴月明坐在黑暗裡,無助的哭泣著。我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子裡,想朝著戴月明吶喊,想接近她,可怎麼也做不到。
哭聲悽涼,無助,我的心中焦灼,忽然感覺喘不過氣,我猛的從浴桶中站起,抹去臉上水花,大口喘息著。
水已經有些涼了,我臉色潮紅,面板滾燙,泡得有些太久。賓瑪悄悄門,“衣服給你放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