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眷顧,天空忽然落下了雨點。起初只有一兩點雨滴,可在咔嚓一聲炸雷過後,暴雨滂沱而至。
這是夏末恩賜的最後一場雨,也是生命之雨,澆滅了焦屍身上的火焰,紅白的腦漿被沖淡,泥土變成粉紅色。
暴雨隆隆,腳下是焦黑屍體與褐色土地,頭卻是無比美妙。
戴月明俏臉蒼白,喉頭顫抖著問道,“天晴,你害怕就哭出來吧,表姐在呢。”
戴天晴平靜道,“表姐,你想哭就哭,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們中,戴月明最大,大概是二十六七歲左右,當著我們兩個後輩哭,估計覺得丟人。
戴月明在拼命忍了一會兒後,卻是抽噎得越來越厲害……
戴天晴眉頭微顰,冷眼盯著焦黑屍體,警惕朝我問道,“小白,這家夥不會詐屍吧。”
戴天晴這句話,問的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詐屍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桃山村被死魂侵染,老頭是陰天暴死,死相悽慘,渾身流血,還好屍體破壞比較嚴重,不容易詐屍。
雷電帶靈氣,在雷雨天氣,屍體最容易詐屍,而且吸收了雷電的力量,幾乎無可抵擋!
突然間,憑空的一道炸雷響起!我們只覺得腳下一麻,白光就劈在旁邊歪脖子樹上,頓時樹幹裂開,一片焦糊。
與此同時,地上焦黑的屍體顫抖一下,旋即胳膊嘎嘎吱吱的動彈,把地上流淌的腦漿混著泥土,一點點塞進顱腔內。
“啊!!!”
戴月明閉上眼睛尖叫,我和戴天晴臉色陰沉凝重,屍體正在複活,我們難道要被綁著活活咬死!
現在趁著屍體沒有徹底複蘇,我還有機會!戴天晴拳頭攥緊,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戴天晴是聰明人,我也是,現在能讓我們逃脫的唯一辦法,就是有一個人甘願犧牲,廢掉一隻胳膊,解放出另一個手。
想起昨天晚上,戴天晴玩命的用磚頭拍打自己的小腹,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絕對不能再讓她替我受傷!想到這裡,我咬緊牙關,用後背死死抵著手銬的中央,左手猛然用力!
手銬是特製的,內圈有一層不算鋒利的鐵片,一旦掙紮會把手腕割破,我不斷轉動著左手手腕,讓鐵片割爛了皮肉筋骨。
痛苦讓我臉色蠟黃,渾身顫抖,忍不住輕聲抽泣著,戴天晴察覺到異樣,驚聲問道,“小白,你怎麼了!”
“戴月明就交給你了,我會回來找你。”
我用顫抖的聲音說了一句,旋即左手猛然用力,手腕骨頭斷開,整個左手從手銬脫落,吊在地上。
瞬間的痛苦讓我忍不住慘嚎,可還是爭分奪秒的用手銬的鐵片,迅速切割綁在身上的繩子。
地上的焦屍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正在嘗試活動雙腿,並把我掉在地上的雙手撿起來吃。
看到染血的手銬,與地上掉落的左手,戴天晴面如死灰,厲聲吼道,“誰允許你這麼幹的!”
“難道你就該這麼幹?”我疼的滿頭冷汗,終於是把繩子割斷,整個人無力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