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聽到宅子說出難以釋懷四個字時,瞬間想到了那件事。塵封了很多年,又在片語中被撥拉出來,非常乾淨清晰的浮現。
“小何有個好朋友,雖然同是女生,卻是能拿兩小無猜來比喻的那種。從幼時到長大成人走進社會,會經歷過很多人,來來走走。唯一不變的,還是她們。”何遇緩緩說道,“但小何有時候面對這個好朋友,總會暗暗壓下那不自覺升起的愧疚。或許也是別的,總歸是抱著歉意的。”
小何的朋友,稱呼為小吉。
兩人大學的時候,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只有寒假回家的時候才能聚一聚。
其實每一次提出邀約的人都是小何,她一回來就主動找小吉,約出去喝喝酒,擼擼串。而每一次,小吉都會熱情赴約。
兩人見了面,還是無話不談,未來、愛情、家庭……各自有不同的價值觀和見解,卻又意外地談得來。
可每每小何看到小吉有些發胖的身材時,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出心底翻湧上來。
因為小吉原本不是這樣的。
小吉笑嘻嘻跟她說起自己因為吃藥的激素問題,和家裡人吵起來了,她父親嫌棄她吃藥過後,太胖了。
但小吉還是和以前一樣樂觀開心,彷彿身體變故這件事只是人生河水中的一個小浪花。
小何幾次到了舌尖的話,又一次次吞回去。
其實到了現在,她還是不知道小吉到底生了什麼病,暴瘦過後又迅速發胖。
小何最不想提起的小吉暴瘦的那幾個月。
初中,小何和小吉幸運地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裡,兩個人有相同的興趣愛好,又沒有太繁重的學業,兩人打打鬧鬧,感情也是突飛猛進。
小何還記兩個人經常放學後到鐵路那兒去,兩個人沿著鐵軌走啊走,一路說話。沿著鐵軌向下走,就是小吉的家。小何一路把小吉送到了家門口,兩人覺得還說不夠,又往回走,這一次是小吉把小何送到家門口。
或者就是在兩個終點的中點,站在鐵道旁聊到夜幕下來。
那個時候有愛有夢有同道,好不快活。
初三那年,也就一個小長假的時間,小何揹著一袋東西興致勃勃回到學校。還沒進教室就聽到議論紛紛的聲音。
“小吉怎麼了?瘦成那樣?”
“不會是吸毒了吧,我聽我媽講吸毒的人就是骨瘦如柴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