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知道,但是規矩也是人定的。”顧渝舉起杯子,喝了口茶,撥了撥茶杯蓋兒,裡面的茶葉沉沉浮浮。
“那你想定什麼規矩。”唐佐笑容謙和,一點都看不出他小時候冷漠的樣子,變化也真是大。
“交給我一份名單。”顧渝面孔帶著幾分西域風情,五官說的上深邃,就是光線稍微暗一些,都顯得神情陰鷙。
本來就肅冷的氣氛,更是一瞬間降到冰點,若有若無的火星在空氣中碰撞。
“這是否有點強人所難……”唐佐脫下身上似有似無的溫和後,就是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隱隱透著點邪肆。
“哪裡強人所難了,這是必須的誠意。”必須這兩個字加了重音,“我找你們不也是一場大冒險麼?”
不給他點保障,他怎麼可能放權。
“可否讓我們先行考慮考慮?”唐佐他們幾乎是沒得選,才來找到顧渝門前。
“當然。”顧渝唇微勾,“我去陪她下盤棋。”
唐佐目送顧渝進了內室,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
他的意思也就是,給他們下一盤棋的時間。
付錦眸光微閃,一盤棋時間並不固定。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接觸,也就是看他心情決定,要他們盡快的意思。
付錦心想真操蛋,也終於正經起來了:“怎麼辦?”
唐佐麵皮上無一絲表情,從平城被轟炸他們外逃起到如今也有十多年了。
期間經歷的苦楚不是一言可以說盡的,他熬了這麼久,一開始的確是想出人頭地,現在不一樣了。
國家之任重而重之,不能錯一步。
信還是不信?
唐佐閉上了眼睛,帶他們的前輩現在已經所剩無幾。
他們在這條路付出了多麼慘烈的代價,算不清楚的。
他就是在冷血,也無法把自己從中剝離出來,最終他張開了眼睛:“把名單給他。”
付錦真是敬佩他了:“真有膽。”
唐佐磕上眼:“我沒的選。”,不光是前輩,他腦海裡閃過一張張帶血的臉,成熟或者稚嫩,還有他的夥伴,“已經犧牲這麼多人了。”
他又喃喃了句:“這麼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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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什麼書?”顧渝一進來,就見她倚在書房的小床上,手裡捧著本書,倒是全神貫注的樣子,“這麼認真?”
綠茶還以為他短時間不會進來,她想把書藏起來,但好像沒什麼地方藏,所以她對他笑了笑:“我覺得,你可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