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稻草好多已經腐爛發臭,鼠蟻橫行。
男子這才張口,他沉默了許多:“淮國沒了?”
綠茶坐到他身邊:“沒了。”,楚明文力反熙帝借道給齊戚,惹怒了熙帝,被下了大牢。
楚明文轉了轉眼珠子,幾分生硬,嗓子也是沙啞的到幾乎能泣血:“他呢?”
綠茶靠到了牆上,鼻子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惡臭,只是眼睛還忍不了,被燻到流淚:“父皇駕崩了。”
楚明文這才轉過頭,他的眼睛已經能適應黑暗了,所以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表情,能看的見她眼裡淚,這時他才意識到,他的皇妹不過是一個剛及笄的少女,他躲在這裡——也太懦弱了。
楚明文勉強的抬起胳膊,放到她肩膀上:“還有皇兄在。”
綠茶笑了笑,眼睛彎如月牙卻晶瑩:“皇兄,我就是來帶你出去的。”
楚明文廢了好些力氣才站起來,他也知道,投降不殺:“好。”
一直等走到外面,楚明文才發覺自己已經在大牢你呆很久了。
齊戚在外面等著,面無表情,身著玄色的衣袍,身後只跟著六個侍衛,他見綠茶和楚明文離的很近,喚道:“長安,過來。”
他還記得那句,我仰慕皇兄甚久。
久久不能忘。
楚明文這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齊戚,他剛還疑惑,為何他皇妹能自由出入大理寺,還能放出來他這個前朝太子。
綠茶沒感覺到有什麼,她走了過去,因為正迎著太陽,所以半眯起了眼睛,看起來頗為漫不經心:“何事?”,也不是她不怕了,應該可以說死豬不怕開水燙。
齊戚並不生氣,他拿出一個披風,親自為她披上:“天涼了,長安要注意保暖。”,他神情並沒有很溫柔,甚至沒有一點溫和,但是看起來很暖,對比也就特別鮮明,“長安的衣服髒了,回去就不要再穿了。”
綠茶也沒打算再穿了,她點了點頭:“嗯。”
齊戚覺得她這個時候特別乖巧,也特別招人喜歡,他勾了勾唇,看起來很青澀,眉目深邃,因而只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意外的顯得情深:“長安。”,這二字在無數個無眠夜裡已經被重複過千萬次,因而特別動聽。
綠茶耳朵動了動,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別這樣叫我。”,她聽的頭皮發麻,心神還有點蕩漾,二者結合起來的感覺並不好受。
齊戚沒搭話。
楚明文能感覺齊戚對他似有似無的敵意,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去思考,他現在只想知道,齊戚和他皇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在修養中打聽了許久,一直見到楚綠音後才知道那日在未央宮內發生了什麼。
他沉默了許久,一直等到楚綠音說了聲:“皇兄,你還記得十年前跟在楚綠茶後面的那個質子嗎?”
楚明文臉頰依然瘦削,他望著這四四方方的天:“記得。”,一個跟在他皇妹後面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