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百官退去，陛下也已經離開。
陽光透過寬大的門庭照進來，將兩道身影拉得修長。
嘶啞中帶著幾分僵硬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陸小公爺，今日頗有權臣之相，恐怕血膽侯那第一權臣的地位，很快就要被陸小公爺接替了！”
端王的聲音中，沒了方才的那般急躁。
只是那一雙渾濁的眼眸中，瞳孔黑得像深不見底的無底深淵。
陸尋也沒了在百官面前的針鋒相對，柔和一笑，轉身，淡淡地開口道：“端王殿下過譽了，都是為了大燕，為了陛下！”
端王也緩緩轉身，直面陸尋。
看著那張年輕，又似曾相識的臉龐，端王的眼眸恍惚了一瞬間。
記憶中，這張臉，與一道身披戰甲，手持戰刀，周身浴血的身影逐漸重合。
“陸遠方啊陸遠方……真像！”
“可惜……他不是你！”
“也不能是你！”
端王心頭默唸著，閃過一抹戾氣，眼眸閃著寒光，收回了心神。
看向陸尋，端王的聲音似是變得溫和了許多：“本王想來，陸國公應當更願意將邊境軍權交給你！而不是讓你在這蠅營狗苟，渾濁不堪的朝堂之上攪動風雲。”
“邊境軍權？”陸尋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眼眸灼熱，緩緩上前兩步，距離端王只有一臂的距離，身軀微微前傾，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聲音低沉：“你……甘心交給陸某？”
嗡……
端王那黑紗下的臉色驟然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死死地盯著陸尋，目光陰沉。
“面紗戴好點，既然要裝，就要裝到底！”
“端！王！殿！下！”
陸尋的聲音一字一頓，轉身，便朝著大殿外走去。
走到大殿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