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伴隨著沉悶的雷聲,醞釀了許久的大雨,又一次降臨在漢普大平原上。
剛剛風乾的地表,再一次變成了無數的泥潭和水窪,這樣的天氣下,整個大平原上都看不到活物的身影。
不過,也有例外——
在大平原的一片廢棄的村莊外,突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人影,溼透的軍裝緊貼在身上,背上還揹負著一柄弓箭,不過這名士兵走路的時候都是跛著腳,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村莊,撞開了一間屋子的房門,靠著牆壁直接癱倒下來。
這名士兵,正是離開了羅恩的威爾,這兩天,他在漢普大平原上可絕不輕鬆。
在與大部隊分開的時候,為了方便自己趕路,威爾的身上並沒有攜帶很多食物和飲用水,在他的計劃當中,自己必須在三天之內,找到諾亞公國的部隊。作為在漢普大平原上土生土長的人,漢普大平原上的一草一木,每一個村莊的位置,威爾幾乎都能說出個大概。
但是,一直在漢普大平原上巡邏的貝魯軍斥候,還是發現了威爾,在大平原上巡邏的貝魯軍隊,就像是聞到了血的蚊子一般,他們不會讓任何一個可能是諾亞軍隊的人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個時候恐怕早就成了漢普大平原上的肥料,威爾利用自己的箭術,不斷地和貝魯人放著風箏,一路上死在他箭下的貝魯士兵,絕對不下雙手之數。
這種戰術,雖然能夠最大限度的讓自己保持著移動作戰的狀態,但是同樣的,威爾不得不面臨著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箭矢,是得不到補充的。在與敵人周旋了一天一夜之後,威爾的箭袋已經是空空如也。
身上的食物和飲水早就已經消耗殆盡——事實上,就在不久之前,他的飲水,就是水窪裡堆積的雨水了。不僅如此,在逃亡的過程中,自己還崴傷了腳,左臂被一隻流矢擦傷,弩箭的威力很大,即便是小小的擦傷,也讓威爾左臂的一大塊肌肉直接被撕裂。
威爾大口地喘著粗氣,輕輕地扯下綁在胳膊傷口處的布條,連綿不斷地大雨,讓他的傷口根本就不能癒合,鑽心的疼痛一陣陣地從傷口處傳來,雨點落在房頂上,發出一陣陣啪嗒啪嗒沉悶的響聲,房屋之外,雷聲大作,厚重的烏雲,就算是白天,也宛如黑夜一般。
威爾發誓,這絕對是自己從軍以來,最痛苦的經歷,他甚至不知道,獨立旅團的大軍到底撤退到了什麼地方,空氣中厚重的壓抑感,就像是死亡走廊常年孕育的殺戮與戰爭。
威爾的腦海中甚至曾經浮現出自殺的念頭,貓捉老鼠的遊戲絕對不好玩,渾身上下,似乎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傳來痛苦的感覺,精通草藥學的威爾很清楚,自己的傷口,在這樣的天氣,長期被雨水浸泡,絕對有發炎的風險。
這個小村莊的村民早就逃之夭夭了,相比起自己,這些戰爭的難民才是最痛苦的,這裡也只能為自己提供暫時的庇護,貝魯的軍隊,不知道何時就會搜查到這裡。
掙扎著站起身,威爾想要在房間裡搜尋一些可以充飢的食物,不過,這房間裡,除了一些傢俱,根本沒有其他的東西。諾亞軍隊堅壁清野的戰術,這時候反倒讓威爾成為了犧牲品。
“也不知道,羅恩大哥,他們成功了沒有。”威爾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