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翻騰,餘念和步硫疏一頭紮了進去,老瘸子的這條魚,非同凡響,餘念自從第一眼見到這隻魚便惦記上了,更何況老瘸子已經答應他,三年後就把這隻魚送給他,那也就是這隻魚就是屬於他餘念聊!
“前輩,這條魚,現在姓餘!”
餘念在千古胡立大叫,在湖裡來回地遊蕩,卻根本看不見那隻魚的影子。
步硫疏也一樣。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氣喘吁吁地躺在湖邊。
“子,又不是你的魚,你激動個屁!”步硫疏大罵。
“老瘸子已經把它送給我了。”餘念認真道。
“狗屁!你不是他要你在這裡守墓三年,才把魚送給你嗎?”步硫疏敲了敲餘唸的腦袋。
“那不就是我的了嗎!?”餘念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有問題。
“來來來,讓老子好好給你捋一捋。”步硫疏把餘唸的身子掰直,盤坐在餘念面前,道,“你看看啊,老瘸子要把這魚在三年之後送給你,也就是,在他出這句話的時候,這條魚就被他送了出來,不屬於他了對吧?”
餘念點頭。
“但是你們好了,這條魚要在三年之後才屬於你,那麼我問你,這中間的三年,這條魚是屬於誰的?”
“我的呀!”餘念大聲道。
“放屁!三年前是屬於他老瘸子的,三年後是屬於你的,所以這中間的三年,它就是無主之物!”
餘念被步硫疏的一番辭驚呆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反駁。
不過好在這條魚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想把它烤來吃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步硫疏和老瘸子是老朋友,想想也正常,一個是從亙古活到現在的男人,一個是從不知道多久之前守墓守到現在的男人,兩個人認識也很正常。
在得知老瘸子進了千歲山,短時間不會出來之後,步硫疏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表示要在這裡等著老瘸子回來,他步硫疏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很多。
於是每日上桃山修行的年輕修行者們便會看見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坐在千古湖前釣魚,釣魚就算了,關鍵是從來沒有釣起來過一隻魚。
“餘念,你看看這些人都是個什麼表情?”步硫疏擺了擺手,他只想釣那一隻魚,其他的魚,想咬他的鉤子他還不讓呢。
看著一個個從石子路上經過的年輕的修行者們看著自己的目光都帶著淡淡的異樣,步硫疏倒是面不紅心不跳。
餘念坐在步硫疏的身側,表情有些莊嚴,有些鄭重,問道“老哥,長生的感覺,怎麼樣?”
餘唸的臉色微微泛白,體內的陰死氣息讓他很不舒服,氣血靈力的流動也不是很順暢,最近數月以來餘唸的身子時好時壞。
步硫疏握著釣竿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他的目光落在向著他們走來的兩名漂亮年輕女修的身上,道“長生……是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
“我想被詛咒!”餘念笑道。
步硫疏不由得大笑,目光在那兩名年輕女修身上來回掃過“實話,我很羨慕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他孃的,老子不過就是不心失足落下了懸崖,怎麼就他媽中了這麼惡毒的詛咒!”
餘唸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我也羨慕你,可以活這麼久。”
生死山下,生死墓前,一人想生,一人慾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