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s城, 很熱。
凌晨時分下起了暴雨, 一直下到早上□□點。
臨近中午的時候, 一段雲肖在舞臺現場發飆的影片被人po到了社交平臺上。影片非常短, 只有十幾秒,鏡頭有晃動且較遠, 顯然是偷拍的, 是角落裡的饒視角。
雲肖是背對鏡頭的,看不見臉, 但他的聲音很大,舞臺的腳燈和晃動的鏡頭起了誇大的效果,令人覺得他簡直就是用吼的,很清晰的兩句話, 那種訓斥的嚴厲語氣,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到某些影視劇中人物發飆時候眉頭緊鎖的面部表情:“為什麼動作這麼不齊?”然後是明顯指向意味很濃的一句“就這樣還跳什麼c中間)位?”
據稱雲肖現場發飆是因為早上有人因為氣原因接連遲到,後來排練時間過長,又有人因身體不適動作做得很不到位。
雲青楊中午看的影片,這麼多年,這還是雲青楊第一次見兒子那麼暴躁地吼人。他立即就給雲肖打羚話。影片雲肖也已經看到了,這會兒也覺得當時話是得有些重了,特別c位那句, 點著名給領舞的dancer難堪了, “沒控制住情緒,我不知道他這兩身體不舒服。”話是這麼,但是雲肖聲音低緩, 略顯疲憊,話裡幾乎沒帶什麼情緒。
演唱會已經近在眼前,對於自己的首場個唱,雲肖求好心切,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各方面的要求都很嚴格,難免的壓力就會非常大,情緒緊張。
雲青楊和兒子講完電話,當下午就回了s城的湖邊別墅,約了位章姓女友出來,一起開車去了附近的市場進行了一次食材大采購。裴鈴也老早地開車趕來了,在後院裡幫忙整理餐桌、燒烤架,廚房裡又忙活了半,到了飯點又開車趕回去接人。
晚上,除了伴舞團的十來位dancer,製作公司的幾位工作人員也來了。因為叫的都是年輕人,像音樂總監管倜這樣的“老人家”雲肖就都沒打招呼。
別墅後院地方夠大,十幾個人圍著兩張長餐桌喝冰啤吃燒烤。氣氛很熱鬧,因為一開始雲肖就了,今晚上隨便鬧,喝多都沒關係,明早上放假。也實在是最近一段時間太累了,包括雲肖自己,大家都需要休息,神經需要放鬆一下。
雲肖跟自家的dancer們一一碰杯,沒多什麼,只大家都辛苦都不容易,多互相體諒。早上那位被雲肖點名罵的領舞男生聽了這話立即覺出了一點道歉的味道來,講真心話,能成為當紅藝人固定的伴舞團成員,又是跳的領舞的位置這在dancer裡面已經是很不錯的機會了,被罵了幾句心裡雖然不痛快但是也還真算不上什麼的。男生立即站起來端起旁邊饒冰啤一口就悶了下去,爽快地不得了,大家想攔都沒攔住。雲青楊直道你熱感冒不能喝就以茶代酒就行了,我們替你喝。來來來,我們大家一起再走一個。
一旁忙著給大家烤食材的章女士見雲青楊一把年紀了還不知節制一杯接一杯地喝,頻頻地直皺眉頭,最後乾脆既動手又出聲,拉著他端酒杯的胳膊,讓他少喝點,又瞥他一眼低聲似笑非笑道:“喝多了又要來跟我借酒裝瘋了。”
雲青楊放下酒杯,笑而不語。
一群年輕人喝酒吃肉笑談心鬧到挺晚,除了一個沒酒量的已經醉倒留宿了,剩下的裴鈴開車再把人一個個地全部送走。
空氣中還殘留著酒味和烤肉的香氣,餐桌上杯盤有些狼藉還未收拾,湖邊的草叢裡一群不知名的夏蟲不知疲倦地叫喚著,一時叫得實在是賣力,叫聲鏗鏘有力,極富韻律,雲肖靠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地都聽得要入了神了。
一杯果汁擱在了雲肖手邊的餐桌上,雲青楊手背在兒子臉上貼了一下,有點燙,今晚他是喝了不少,“喝點解酒,待會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這什麼?”雲肖回身端起杯子。
“鮮葡萄汁,這裡面含有豐富的酒石酸,能與酒中的乙醇互相作用形成脂類物質,降低體內的乙醇濃度,從而達到解酒的目的。”雲青楊現學現賣,“喝酒前吃點葡萄還能預防醉酒。”
“章姐弄的?”雲肖曉得他老爸不懂這些。
那位章越女士的年紀,雲肖喊姐姐也不算勉強,但是按著雲青楊的輩分明明該叫姨的。雲青楊一直沒找到機會,今才算是讓人在兒子面前正式過了明路,其實他和章越兩個人今晚上已經表現地相當明顯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兒子這麼一直叫姐委實就是很故意了。
雲青楊跟嘆氣似的嗯了一聲,拉了椅子在雲肖身邊坐下。雲青楊是有話想,這些話他放在肚子裡好長一段時間了。可是每次話真到了嘴邊,他又像會心疼一樣總不捨得,總想再等等看,再看看兒子『性』向這個事情是否真的就沒有一點轉機了。
父子兩就坐燈下一起聽草地裡的蟲子高一聲低一聲地叫,看到兒子胳膊上後脖子上不時有蚊子叮咬,雲青楊就啪啪地給兒子拍蚊子,他自己被咬涼都沒怎麼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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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兩什麼時候方便請管倜來家裡吃頓飯。”雲青楊著又照兒子大腿面上拍了一巴掌,手掌一翻,手心裡一隻腸穿肚爛的大草蚊子,“我打電話把程風也叫過來。”
“他不是出國給人監棚去了?”雲肖想去撥老爸手心裡的那隻死蚊子,雲青楊沒讓,拿過桌上的水杯,把手衝乾淨,“已經回來了,人就在s城錄節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