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琪看著她許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伯母,作為外人我也不該多說什麼,但是我只能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施洛姐這次回來,也是陸衍生救她回來的。我們在海上漂泊了很久了,施洛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差點在海上也要熬不過去。”
應惜的眉頭皺的越發的厲害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她還這麼的年輕,怎麼……”
“具體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只是施洛姐的身子不容她現在繼續這樣下去。還有她的眼睛,其實施洛姐是希望我們幫她隱瞞的。只是我怕她再不去治療的話,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吳雅琪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不管怎麼說,你該勸勸她,所有的一切等她治療好了身子後再說啊。”
應惜久久都不曾說出話來,林施洛這個孩子自小就很獨立堅強。她所有的委屈都不愛說出來。曾經小時候摔跤了,都是偷偷的將傷口給藏起來。
這麼多年,她也依然如此。
當林施洛回來後,應惜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而林溫暖在看見了林施洛回來後,帶著笑便就朝著林施洛跑去,然後一把抱住了林施洛,滿臉笑意:“媽媽!”
林施洛猛地愣住,那眼中不知怎麼就泛起了酸澀的意味來。
眾人看在了眼裡,也都是浮上了一層難過之意來。
林施洛緩緩的蹲了下來,然後看著林溫暖,眼中帶著一絲暖色:“溫暖。”
“溫暖現在已經和以前很不一樣了,文醫生卻是幫助了我們不少。”阮姨在一旁笑著說道:“雖然不能做到和旁人一樣接觸,但是遇見我們都是額外的親切呢。”
林施洛也可以看出來,林溫暖的眼中沒有一開始那樣的戒備。一個不屬於如此之小的孩子有的戒備。
“改日一定要好好謝謝文醫生,這段時間也真的是麻煩他這樣照顧溫暖了。”林施洛說道,然後牽著了林溫暖的手,入了桌子上。
飯桌上,應惜不時的給她夾著菜,林施洛看出了應惜的小心翼翼,只能忍下了心中的酸澀,然後吃著菜。
她本該是要記恨著應惜的,記恨著應惜為什麼要是葉珊的母親。但是想了想,應惜也是受害者,她的人生,也不比自己好過多少。
微微抬眼看著應惜,看著曾經那個溫柔了歲月的女人,眼下如此的狼狽不堪。
她悄然紅了眼眶,然後哽咽著說道:“還是媽媽燒的菜好吃……”
應惜的身子猛地一頓,忍住了那即將快要落下的淚水來,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一頓飯吃結束,阮姨說道:“我來收拾吧,你們母女倆人好好的談一談。”
林施洛知道,阮姨到底不希望自己和應惜之間鬧得太僵持。只是她雖然心中怨恨應惜幫著葉珊,但是到底又怎麼真的能夠和應惜鬧成如此呢。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燒著菜餚等著她放學。
每次風兒吹過了那風鈴,林施洛聽到聲音後,便就總能看見應惜站在了門口,輕輕柔柔笑著的模樣。
“施洛姐,這裡交給我們了。”吳雅琪說道,林施洛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
母女倆人回了房間,應惜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上前一把抱住了林施洛。那個小小的,軟軟糯糯的小家夥一下子就長得這麼大了,再也不能抱在了懷中,時刻保護著。
“當初我懷你的時候,我很害怕,我害怕你也會被搶走。哪怕我知道我已經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很久了,但是我依然還是睡不好,時時刻刻都要看著你在我的肚子裡,不讓旁人靠近我。”應惜輕聲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還要愛你,還要珍惜你。”
林施洛聽到這些話,心中更加的難過起來。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用力的抱住了應惜。
“你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施洛,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你不要猶豫我對你的愛,當初我離開你們,去找葉家,只是為了保護你,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想要去爭取,爭取救你。”應惜輕輕的放開了她,眼中全部都是慈愛的模樣:“可是現實裡我就猶如那個最不值得一提的灰塵,我被困在了葉氏,日日夜夜備受煎熬。那時候我瘋癲了,因為顧涵她會電機我,每當我提起一次你的名字,就會電擊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精神瘋癲,可是那個時候我還是認得你,只要旁人說了你的名字,我還是認得你。”應惜的話讓林施洛的身子顫抖了起來,她縱然清楚過去那段歲月裡,應惜一定不好過,但是如此仔細的聽了這些話,心中難熬的厲害。
“顧涵她居然!”林施洛的眼中越發的恨意了起來,而應惜只是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知道這段時間,大概是將我們的母女情分消磨太多,我依然很愛你,這個世界上,你依然是我最愛的那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我也曾經自私的想過,如果真的要選擇一個的話,我選擇的是你。”
林施洛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看著應惜,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選擇題,那將是多麼額痛徹心扉。
林施洛明白,身為母親愛著子女的那種心情。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這樣的血緣關繫了,無論任何時候,都難以抉擇。
“媽,不要這樣……”林施洛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依然不會原諒葉珊,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原諒她。但是為了你,我也絕對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這樣的選擇題,我不會讓你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