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家夜攤上,正燉著熱騰騰的羊蠍子火鍋,林振開啟一瓶廉價的白酒給自己倒滿,便就一口將其喝完。
“以前從未喝過這種酒,如今喝起來倒是不覺得比那麼名酒差在哪。”林振一邊給自己倒著酒,一邊感慨著。
林施洛將自己面前的酒杯遞到了林振的面前:“也給我來點吧,我們還從來沒一起喝過酒呢。”
林振一愣,隨後也沒多說什麼,默不作聲的給她倒了酒。
林施洛碰了碰他的杯子,便就一口喝了一半,濃烈的酒精瞬間讓她打了個激靈。
林振見狀連忙加了一個羊蠍子到她的碗裡:“趕緊壓壓。”
可是林施洛卻低著頭突然沒了動靜起來,好一會才抬起頭,臉色有些紅意:“你這麼晚在外面拾東西做什麼?”
林振再次悶了口酒,然後一邊吃著一邊開口:“做點好事讓心裡自在些吧。”
“當年那貪汙案,是真的嗎?”她從來沒有質疑過什麼,因為在她心裡父親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
可是如果是假的話,那麼十年了,有陸家的幫助不可能不被推翻。
林施洛覺得心裡燒的慌,強忍著眼淚再次開口:“你真的貪汙那筆錢了嗎?”
隔了十年才問出這句話,林振的鼻子猛地一酸:“是我對不起你,施洛,是爸對不起你……”
記憶裡的父親好像老了很多很多,看著他一身灰塵,心底越發難過了起來。她終是搖了搖頭:“我是你的家人,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作為一個軍人,林振是流血也不會流淚的,如今年過半百的年齡,在林施洛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突然哽咽了起來。
“爸,不管外人怎麼看你,都是我爸。”林施洛緊緊握住了他那滿是皺紋的手:“你現在是我唯一的支柱了,我只有你,也只相信你。”
父親和女兒的關系總是微妙的,不如母女可以說貼心的話,自小她便從未和父親說過如此煽情的話,可是如今發現說出來也並不是那麼的難。
當年的事情就算是林振做錯了,她終是不忍責怪他一句。
就像小時候她無數次闖禍,別人合起夥來找她麻煩時,父親總是會站在她的身前,為她擋住一切。
不知喝了多少,林振也有了些醉意,看著趴在桌上睡著的林施洛,眼底是一種父親對女兒的愛意。
將身上的棉衣脫下,然後為她蓋上:“老闆,結賬了。”
“爸。”清冷的男聲在這嘈雜的夜攤中響起,濃重的夜色裡,他一襲昂貴的大衣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林振沒有回他,收了那些零碎的散錢後便就輕輕將林施洛扶了起來:“施洛,醒醒。”
而林施洛醉的厲害,有些抗拒的推了推:“我不想回家,我不想回去……我……我討厭陸衍生……”
一旁的那個身子猛地一震,而林振有些難過的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好,不回去,爸帶你走。”
林施洛喝醉了其實並不太鬧騰,好像是聽懂了安撫,倒也是安靜了下來。閉著眼靠在了林振的身上,腳步踉蹌的朝前走去。
深冬的夜風冷的入骨,陸衍生一路跟著林振走到了路邊,看著他被林施洛帶的腳步也是踉蹌的很,眉目間有些無奈之意:“爸,我送你吧。”
林振只是冷笑了一聲,他抬眼看著陸衍生眼底的憎意沒有絲毫遮掩:“你這聲爸我受不起!”
“你這是何必呢。”陸衍生見林施洛快要從他身上滑下,連忙上前扶了一把。
觸及到她滾燙的面頰時,心中一動:“就算你再不喜歡我,這麼冷的天了,你也為阿洛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