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玩家是三男一女,一個三四十歲的男性白人已經蓋了牌,他膚色曬得頗深、戴著墨鏡遮去了雙眼,口中嚼著口香糖,身邊坐著位漂亮女伴;一個年輕的亞裔小夥子,牌桌上典型的“stone face”,耳朵裡塞著耳機,穿著很簡單的白t,手中拿著兩枚籌碼在把玩,他剛加了注;小夥子左手邊是位成熟的女士,穿戴很是貴氣,周身氣場十分強勢,思慮片刻之後蓋了牌;女士左手邊就是桌上籌碼最多的人了,一位戴著編織紳士帽、氣質文雅的老先生,眼中神采沉靜不乏睿思。
在小夥兒的注視下老先生平跟了,接著荷官翻出轉牌,是一張?10。
小夥子放下手中的兩枚,表情平靜但底氣十足地推出了自己所有籌碼:“ain.”
老先生照跟。
靳哲悄然一笑,與成則衷輕聲道:“他們兩個人手裡肯定都是k、q。”
河牌翻出——?5,接著雙方亮牌,果然底牌都是k、q,同時擊中順子,平分了底池。
荷官開始洗牌,老先生卻掏出一枚懷表看了看,開始整理起自己的籌碼,語氣溫和地說:“抱歉啊各位,劇場裡我等的那場表演快開始了,接下來就失陪了。”
桌上原先的三位玩家都點點頭與他簡單作別,老先生還沖靳哲和成則衷友好地笑了笑,然後端著籌碼盒從桌上離開,不緊不慢地去兌換了。
剛結束的一局小夥子正是按鈕位莊家),所以成則衷作為中途加入、且下一局尚未輪到大盲位的玩家,首先交出了大盲注金額的籌碼,免去了等待的時間,也使得靳哲落在了大盲位上。
新的一局開始了。
莊家位置移到了女士那裡,於是成則衷和靳哲則分別是小盲位莊家左手第一位)和大盲位莊家左手第二位)。
荷官發出底牌,靳哲拿到了一對不同花的k,在成則衷丟出100的籌碼後,他隨即丟出200,墨鏡男在自己底牌上壓了兩個籌碼,起手直接10倍盲注下了1000,年輕小夥很幹脆地蓋牌,女士思索了一陣,也選擇蓋牌。
接著成則衷也蓋了牌,靳哲輕輕一揚眉,暫且保持低調,平跟。
在玩家們不動聲色的互相觀察之中,桌上進入了翻牌圈,?k?5?a。
到手就是超強牌,現在更擊中三條,靳哲下注5000,視線轉向墨鏡男,輕輕一偏頭。
墨鏡男加註到兩倍底池14600,他的嘴角一直向下微撇著,形成一個稍顯輕蔑的角度,倒是分不清這是他的慣有表情還是不屑的意思。
靳哲反加到22000,墨鏡男看也沒看他,毫不猶豫,二十幾萬籌碼選擇全進。
——這下靳哲完全確定了,對自己的牌有如此自信,種種跡象表明墨鏡男手裡應該是一對a,甚至其中有一張?a——最差也有三條a保底,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聽同花。
對方已經達到95以上的勝率,但凡理智的玩家肯定在這樣的情況下舍棄沉沒成本了,但靳哲偏不,他甚至興奮地揚起了嘴角,他很想看看接下來的兩張牌能不能讓這場鬥牌來個精彩絕倫的大逆轉。
這種機會畢竟可遇不可求,靳哲很樂意花些錢看看結局,金錢遊戲他向來輸得起。
墨鏡男口氣狂妄地開了口:“怎麼樣哥們兒,還跟嗎?”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挺受幸運女神的偏愛,”靳哲輕輕鬆鬆地說,卻朝成則衷看去,好像問美貌助理討一口“仙氣”的魔術師,成則衷似笑非笑回視他一眼,靳哲這才望向對手,臉上是雲淡風輕,眼神卻兩倍囂張於對方,亦將籌碼全部推出,“ain.”
兩人亮牌,墨鏡男看清靳哲底牌,清晰可聞地哼笑了一聲。
接下來,轉牌與河牌依次揭開——
?7——墨鏡男拿過酒杯大飲一口,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k——他僵住了,一把摘掉墨鏡大睜著眼猛地傾身過去看公共牌區,連他身邊的女伴神情也凝固在那裡。
靳哲笑了。
“四條勝。”荷官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