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腳下的趔趄只是虛招,而手上的刀法回撥才是實招,腳步的虛浮只是為了麻痺敵手,造成他的錯覺。
她已經被庫爾德王壓制著打了很久,依照她這樣的小姑娘來說,體力上面應該已經是跟不上了。庫爾德王一直都認為衛箬衣到現在沒敗是因為仗著衛家的刀法精妙罷了,他本就對衛箬衣存著輕視的態度,即便自己已經被她砍了一刀,又被她差點抹了脖子,他也執拗的這麼認為,因為在他這種王者的概念之中,如衛箬衣這樣的姑娘如不是被家族庇護的話,以她的美貌和身段,早應該淪為他這樣高高在上,手握實權的男人的禁臠了。
所以當庫爾德王看到衛箬衣腳步趔趄,幾乎摔倒的時候,他心中狂喜,認為機會來了。
他的打法本就是不要命的,這一激動,頓時直前進取,從中路意圖一舉拿下衛箬衣,哪裡知道衛箬衣這是故意賣的一個大破綻出來,她跌下的勢頭沒減,反而加快,在身子滾落地上的一瞬間,就勢左轉,在地上快速的反轉身體,長刀同時回撥遞出,刀尖直接挑在了庫爾德王的左胸上。
其實衛箬衣這招也是極其有風險的,因為若是她轉身稍稍慢一點,就會真的被庫爾德王得手,都是瞬間的事情,饒是如此,她的左邊臉頰還是被刺過來的長戟帶來的風撕裂了一個小小的口子,血珠緩緩的從臉上滲了出來。
衛箬衣的力氣大,這一擊也是用盡了全力的,竟然是直接將庫爾德王挑飛了出去,等他龐大的身軀重重的落地,胸口已經噴出了一朵血花,手裡的長戟也因為脫力而磕飛。
在眾人的驚呼聲之中,衛箬衣飛身而起,提刀前劈,刀鋒砍在庫爾德王的頸項邊,這一回,她已經知道收放自己的力度,刀落下的氣勢雖然氣勢磅礴,但是在刀鋒觸及他的頸邊的時候,堪堪的停住了。
“服是不服!”衛箬衣凝聲問道。
場地裡一片寂靜,少女的聲音在大殿的前空地上四處回蕩,顯得尤為寂靜。
場中,陽光下,粉衣姑娘的身姿挺拔如蒼竹翠柏,衣袂隨風,翩然如仙,不染塵埃。她的眼眉在豔麗之中多了幾分淩厲,不怒而威,帶著逼人的氣勢,這一戰,完全將衛箬衣身體裡面的戰意和怒意全數逼迫了出來,她的身上如同燃著一層火,單手執刀直逼敵手,只是須臾片刻便能取了敵手的首級。即便是她的左臉頰上滲出了幾滴嫣紅的血珠,那血珠非但沒有減弱她的氣勢,反而如同硃砂一樣,襯得她更加的豔麗無雙,那種帶著強力侵略感的美深深的印刻在了每個圍觀者的心底。
衛箬衣緩聲說道,“你若不服,就起來再打,你不服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你不服一百次,我就打你一百次,直到你服為止!”
這話雖然直白簡單,甚至粗鄙如同市井無賴一般,但是聽到在場每一個大梁人的耳朵裡都覺得燃爆到了極致。
衛燕激動的第一個站起來鼓掌叫好,他身子雖然孱弱,但是此時此刻,身體裡所有的激情似乎全被自己的妹妹所激燃,便也覺得自己好似在這一刻也全身充滿力量一樣。他也顧不得這樣做有點殿前失儀的嫌疑。這一刻,誰也不能理解他心底的激動,這是他教出來的妹妹,身為兄長,若是這個時候不能為自己的妹妹叫一聲好,那就連他自己都要鄙視自己了。
衛家的熱血似乎在妹妹的身上,在這一刻酣暢淋漓的展示在眾人的面前。
這便是大梁第一戰將衛毅的女兒!
看不起衛家的文官們,在這一刻也徹底的折服了,即便是心底酸溜溜的,但是人家衛府一個姑娘都能有如此的氣勢和武功,更不要說是衛大將軍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