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上他倒是挺理工科直男的,習慣單執行緒工作,一次只接一個案子,要做就做到最好。
利氏這個案子體量很大,到時候少不得一陣人仰馬翻,再說路錚知道他的脾氣,也沒多勸。
倒是沈南成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回身站定,沖他一伸手:“手機給我。”
“幹嘛?”路錚莫名。
他倒回來:“不幹嘛。”
“不幹嘛是幹嘛?”
沈南成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快、點。”
“狗脾氣啊你。”路錚小聲罵了一句,也不計較,把手機解鎖遞了過去。
沈南成翻開通訊錄,看見裡面一串兒的電話,拇指在螢幕上刷刷地滑動起來。
路錚負責業務,電話多是正常的,裡面還有好些沒存的號碼。
沈南成翻了半天,沒個頭緒,只好開口問:“我們上次打球是什麼時候?”
“上週六中午啊,”路錚沒防備,想了想就說,“打完球正好去吃的本幫菜你忘了?”
上個週六……
沈南成點點頭,又再次飛快地翻動起來。
終於,一個可疑號碼,滑過他的視線。
修長的手指一頓,憑對數字的敏感,沈南成一眼掃過,便默記在心。
順便幹淨利落地刪除通話記錄。
路錚見他又一臉冷淡地把手機還給自己,低頭翻了翻,沒看出什麼問題,覺得這人今天著實是有些不對勁。
沈南成才不理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靠坐在椅子上,一雙長腿隨意搭在辦公矮桌上,修長的手指輪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電話忽然響起來。
是沈婆婆。
沈南成接通,那邊立馬傳來外婆欣喜的聲音:
“寶寶,阿婆出門白相去了,夜飯儂自己吃哦。”
白相是上海方言,意思就是玩兒。
舊時上海灘上有一種白相人,大概是指那些在社會上游手好閑的花花公子。
沈婆婆的父親就是典型的白相人,敗光了家産,沒留什麼給女兒。沈婆婆年輕的時候雖然是勞動人民出身,但性格卻跟父親一樣,都八十多歲了,還愛玩愛鬧愛白相。
當年沈南成的媽媽要遠嫁北京,沈婆婆不同意,母女的關系一度將至冰點,要不是後來一系列的變故,她到現在也不肯認那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