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老的一雙手了,醜的很。
這些年,這雙手拿過碗,拿過勺子,拿過掃帚,卻已經許久沒有拿過劍了。
卻不知道還拿不拿得動那一把劍。
他慢慢地,緩緩地直起腰來,朗聲道,“哪位道友拜訪我天峰,老夫願代掌門行待客之禮。”
樹林中又有飛鳥被驚起,眼前有幾道影子出現了。
他忽然就響起了許栩前幾天跟他說的話了。
那時正在吃飯。
他煮了點粥,那丫頭乖乖地吃著,臨吃了了,她忽然就說了一句,“前輩。”
“恩?”
“活著好嗎?”
“當然好啊。”
活著,才能吃各種各樣好吃的,才能看著這天峰的一草一木,才能曬著暖和的陽光,才能看著這些孩子慢慢長大,活著多好啊。
她卻抿唇笑笑,抬眸,那雙澄澈幹淨的眼睛卻很認真。
她說。
“如果您之後遇上了打不過的人……”
“就逃吧。”
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可是……
丫頭啊,他好像逃不掉了呢。
他握著那把和他一樣老得掉渣的劍,忽然就笑了笑,歲月錯亂,空間定格,他又回來了,那個也曾引領了一輩人的他,那個也曾讓一輩人追了許久的他。
他在這個時候,居然想到了那瓶深海小青豆。
他想,他找到了二百顆,還有一顆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