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老夫人正準備彎彎眸,說些什麼客氣的話,但是在那雙溫和的眼眸前,被壓抑著的情緒卻忽的崩盤,淚如雨下,末了死死地拽著她的衣袖,口中咒罵著那個叫崔言的人,聲聲泣血。
“崔言那個禽獸!”
“崔家一屋子道貌岸然的禽獸,我兒媳好可憐啊,我周家的骨肉啊,那個禽獸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可憐的孫子啊,他還沒有出生……”
“夫君他至少還是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但是現在留我一人……”
聽得人心都揪著疼。
許栩沒有說話。
直到出了崔府,鎮國公府世子才覺得能透過一口氣了,那人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她輕聲道,“我今日去見了聖上。”
傅淩宇氣悶於胸,只是應了一句。
“希望他寬頻世家。”
“那你現在想法呢?”
“還是沒變。”
傅淩宇猛地回頭,怒目相視。
那人卻依舊溫潤如玉,聲音平靜似乎毫無波動,“大齊朝經不起波動。”
一點點都經不住。
“那周連安算是白死了嗎?!就算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但是崔家也有著不容置疑的責任,不管如何,也不能輕易地算了!”傅淩宇怒氣沖沖,只覺得身體裡鼓著一股氣,在身體裡不停地沖撞著。“我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的!”
當然不會輕易地算了。
但是也會輕易地算了。
歷史總會沿著好的一面慢慢地,緩緩地往前爬,進步著,像一個幼兒園的孩子,懵懂地學著那些晦澀難懂的知識。
但是那樣的緩慢,偶爾的拐彎與妥協卻包含著無數人的血淚。
殘忍得很。
許栩跟著傅淩宇去喝酒了,一家酒館,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傅家血氣方剛的世子喝著喝著,臉紅了,眼睛紅了,怒氣沖沖,口中不停地說著那崔言,崔家的壞話,還有……
也在罵她。
這家夥雖然養得糙,實際家族興旺富裕,也把他當個寶貝。
這半句髒話都不回說,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幼兒園小朋友在罵街一樣。
簡單地舉個例子,比如說罵她。
“許栩你個壞人!”
聽得本來萬分傷感的直播間都笑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