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一時不能分辨,到底是他這樣的更慘,還是廢物這樣的更慘。
一種是從小什麼也沒有,一種是從小什麼都有卻陡然失去。
不過好在,他們現在是一樣的,誰也沒有未來和過去,有的只是當下。
明亮的陽光穿過窗簾的細縫照進來,薄薄的灰塵在光柱裡細細翻騰。
床上的白安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按著傷口睜開眼,看到坐在旁邊好像一整夜沒有動過的墨鷹,他的腳下有一大堆菸頭。
以前墨鷹的眼神裡總是有很多燥動的情緒,要麼殘忍,要麼嗜血,要麼瘋狂,但白安很少在他眼中看到那樣破碎的神色,像是藍色海面上的細碎波浪。
墨鷹看著白安細微的動作,輕輕地眨了一眼眼睛,那雙似海水一般湛藍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只是笑了笑,笑得一如往常的殘忍,像個魔鬼,“廢物。”
白安閉上眼睛,她提不起精神來在這種時候跟他爭吵不休。“紅木資本昨晚的行動是針對的誰我想你很清楚,他們已經坐不住,準備用這樣的方式逼迫餘家交出林成章了。得益於你昨晚的慷慨獻身,他們沒有成功,但很快就會有下
一步行動,或許你可以躺在這裡,等著他們搶走你父母的遺物。”
墨鷹起身,一把拉開窗簾。
外面的陽光鋪天蓋地地照進來,刺得人眯起眼睛。
“拿到項鍊,我會替你殺了他們,你只用在一邊看著,如果你連這都做不到,就不用回seven了,將你的屍體和靈魂,都一起留在這個地方吧。”
白安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看著光線裡墨鷹的後背:“這只是我的私事,我沒有想過要別人替我報仇。”
“如果你自己能動手,我非常願意坐在旁邊欣賞你的殺人技巧,畢竟,那是我教出來的,不是嗎?”墨鷹笑聲道。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墨鷹笑著轉過身,看著白安,一步步靠近她,看著她的眼睛,“我明明,是愛你的呀。”
……
明玉澤一大早就帶著雪雉去了顧家,他緊緊地握著雪雉的手,臉上有抑制不住的幸福笑容,從他的眼角眉梢都要溢位來。
“顧少,安哥!”他洋溢著快樂的聲音迴盪在顧家的客廳裡,卻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