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輸得太難看啊。”
賽前放狠話環節就此告一段落。
白安發動車子,重新剝了個根糖咬在嘴裡。
號令槍一響,十幾臺車像是離弦之箭,暴射而出!
白安以前沒跑過這個賽道,只是大致瞭解過一些路況。
這可是個好地方,十八連環彎,山路又窄又多,海拔落差還大,極長的直路之後,緊連著的就是於三十五度的內夾角。
而車道一側是山壁,一側就是深坑懸崖,最妙的是,所有的地下賽車,都是在夜晚進校
一個不慎,車毀人亡。
葬命在這裡的人聽有不少。
一開始,白安還能保持冷靜,越到後面,她眼底的狂熱越盛,抿著糖果的嘴唇勾起瘋狂又張揚的笑容,舌尖舔舐著上唇,像是親吻死亡的味道。
那些壓在她心底,沉重地,致命地,絕望地,黑暗地情緒,在極速地飛馳中,通通釋放出來。
這麼些來,她已經撐得彷彿一張紙那樣薄弱,極度地壓抑,死撐的笑臉,鈍痛到麻木的心臟,讓她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在顧氏工作有一萬個好處,但唯一的壞處是,她找不到釋放壓力的途徑,她只能把一萬把刀片嚥下去,割裂喉嚨和血管,再不動聲色,雲淡風輕地:那是別饒故事。
她是局外人,不該為故事裡的人動情,連哀慟都顯得虛偽。
她迫切地需要找一個出口,救活自己。
於是她整個人,像是被囚禁在陰暗裡的困獸,用車子的引擎聲,代替怒吼,要撕裂著眼前漆黑的夜。
就跟喝多了酒一樣,她眼前甚至出現了幻覺,有爸爸媽媽,有月姨,有教父,有墨鷹,有雪雉,還有顧梟寒。
她咬著唇輕笑,瘋狂地打著方向盤,超過一個接一個地彎道,好像,只要她開得足夠快,就能一頭撞進死神的懷裡,深深將其擁吻。
那位賽車前來跟她放狠話的壯漢,皺著眉頭看著一直在自己前面白安的車子,他懷疑,這是不是個瘋子。
地下賽車的規矩是,能贏就行,不講手段。
所以,很正常的,有人狠狠地撞上了白安的車尾。
白安被撞得車子一震,險些沒把住方向盤,罵著,這車可不是自己的,損毀得太多怎麼修好還給顧梟寒?
所以,為了不被人一直撞上,白安唯一的選擇就是一直在最前面,並保持足夠多的優勢,讓人追不上,那麼,只要她自己不操作失誤翻車,就不會被人撞上了。
下一個彎道。
白安一腳油門踩到底,緊貼著凸出來的山體擦著飄移過去,佔據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