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意再回酒樓時,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他對這種情緒有些陌生,唯一有過的時候,還是當初在小鎮時與林若水若即若離的時候。他急匆匆回到酒樓就見掌櫃的一臉詫異的迎上來,“將軍你怎麼過來了,夫人不是說你回府了所以她也跟著回去了?”
“我回府?”蘇懷意一時茫然,“我在外面也只閒逛了半個時辰吧,她就回府了?”
“一個時辰了將軍,但你走後沒多久夫人就走了,說你可能回去了,所以她也回去了。”
“噢,你們辛苦了,我這便回去了。”蘇懷意轉身就走,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越來越緊張,乾脆回到酒樓後院把馬車駕出來,雖然沒有多遠的路,但他心神不寧想早點回去,等見著夫人就沒事了,他想。
蘇懷意駕著馬車轉過路口,卻見夜色中有幾個人正盯著他,他心生警覺,但卻沒有停。那些人一直看著他,直到他將馬車駛入自家後門,護院過來關門看了眼馬車,“夫人沒回來?”
“什麼?”蘇懷意一驚,“你說夫人沒回來?”
“夫人應該跟您一起回啊,為什麼,沒在?”護院想了想,“是又進宮了嗎?”
“不是,她不是先回來了嗎?”蘇懷意變了臉色,“酒樓說她先回來了呀!”
“沒,沒有啊,我們一直在前院後院等著,夫人不曾回來過。”
蘇懷意退後兩步,只覺得心跳得厲害,他捂了捂胸口,“快,讓人都出去找!”
林若水沒回家,蘇懷意一時有些腿軟。他想起自己在飯桌上說的話,夫人是生氣了所以不願意回來?可她沒有地方去。酒樓掌櫃不會騙他,夫人早就離開了酒樓,但她卻沒回家。雖說京都治安不錯,但一個女子大晚上在外面,絕對很危險。阿水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她到底去了哪裡?或者,她被人帶去了哪裡?
一想到這種可能蘇懷意就止不住的心慌,他在心裡暗罵自己怎麼可以離開她身邊那麼久,才在飯桌上說了她,這邊就晾著她,就算她心理再強大,也難免不會胡思亂想。當初成親時信誓旦旦那些話,轉眼就拋諸腦後了嗎?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蘇懷意連夜駕著馬車自己在街上找了一圈已近深夜,又去敲酒樓的門把掌櫃的大大小小的夥計都叫了起來幫著找,仍然沒找到,最後他叫醒了已經睡了一覺的莫凡,讓他去通知暗衛營準備。
莫凡一臉睡意,說話就沒怎麼過腦子,“會不會是夫人生你的氣,所以故意躲起來了?”
他的話蘇懷意還沒反駁,就被自家夫人瞪了一眼,“蘇夫人就不是那樣的人,哪怕生氣她也不會在大晚上的到處跑。”她小心翼翼看了蘇懷意一眼,“不如,去她經常走過的路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林若水怕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很快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如果真的是有人出手,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畢竟,蘇夫人好好的對他們更有用。”
聽了莫夫人的話莫凡也正經了臉色,“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蘇懷意眉頭緊皺,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的,可是一旦想到這種可能他心裡五內俱焚怨氣四生,不是對別人的怨氣,是對他自己。但現在不是怨自己的時候,他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阿凡,你去暗衛營讓他們動起來,分兩隊搜查,一隊盯著幾個城門口,一隊在城裡搜查。如果阿水真的是被人抓走,他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趁天剛亮一大早出城,但他們可能不會這麼選,因為知道我們會連夜派人緊盯城門。所以他們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在城裡多呆幾天,等風聲沒那麼緊了再想辦法出城。所以他們是藏在城裡某個角落,我這就進宮請旨,請陛下派宮裡的侍衛和京都府尹的衙役一起,挨家挨戶的搜查。”
“好。”莫凡點頭,有些遲疑的問,“陛下會下旨麼?”
“不知道,但應該會,畢竟是他和皇后娘娘把阿水捧得那麼高,這才引起對方注意,是他們起的因,他們就得幫忙給我個好結果。”蘇懷意咬牙切齒,“辛苦你和暗衛營的兄弟了。”
“將軍哪裡話。”莫凡衝他抱拳行禮,“暗衛營只效忠將軍,你一聲令下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哪裡需要你赴湯蹈火了?”蘇懷意一時感慨,“身邊有家人,就不要說這些話,一家人整整齊齊好好過日子便是幸福了,別學我,不懂珍惜。”
“將軍與夫人伉儷情深,這次也不過些許小事,不要說這些喪氣話。”莫夫人安慰,“酒樓那邊要不要關幾天,讓夥計們都出去找人?”
“還是不要了。”蘇懷意想了想,“他們已經連夜在外面找了,今天白天休息一天也就罷了,明日起照常營業吧。如果皇上和京都府尹那邊出動,暗中探查還有暗衛營,酒樓的夥計就用不上了,正常營業不至於讓普通人無端猜測。只是酒樓事雜,還得莫夫人幫她盯著了。”
“蘇將軍放心,我定盡心竭力,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說。”
“你幫忙盯著她的心血,就是最大的幫助了。只是阿凡,你們要做好準備,此次劫阿水的人,怕就是蘭妃孃家勾結的隱藏在暗處的那個人,也很可能是當初在邊關刺殺我的幕後之人。他們可能已經在阿水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如果我們要救人,只能拼盡全力一網打盡,不能再給他們絲毫反撲的機會。”
莫凡正了臉色,“將軍是說,他們抓了蘇夫人,就是想與我們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這不對啊……”他想了想,“咱們京都城外的守備營那就是不少人了,他們能有多少人,敢和我們直接開戰?”
“他們不是想和我們開戰,而是想跟我們談條件。可是你想想,陛下是願意跟他們談條件的麼?我要你們做好準備,是一旦陛下拒絕他們的條件,我們就得想方設法救回阿水,還得趕在陛下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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