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爹林阿孃領著兄妹三人初到京都,在城門口就感嘆了許久。雖然他們一路走來見過大大小小數個城鎮,但京都畢竟與眾不同,林阿雪掀開馬車車簾忍不住感嘆,“哇,這裡好熱鬧,好多人啊。街道也很寬,阿孃,阿姐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嗎?”
“是啊,你阿姐就住在這裡,咱們到了她家你要記得不能到處亂跑,要有禮貌對人恭敬,知不知道?”林阿孃雖然也沒見過如此熱鬧的街景,但還是第一時間提醒自家小女兒。
“老三真的打算留在這裡嗎?”林阿爹突然問,“也不知道你阿姐在這邊什麼情況,雖然她信裡說沒有跟阿意的父母住在一起,是他們單獨出來住的,但她畢竟嫁出去了,如果人家不願意咱們就在這裡給你租一個院子……”
“不是早就說好了要租一個小院嗎,不要去打擾阿姐,懷意哥可是堂堂大將軍,他的家宅應該不允許人隨意進出,咱們就租一個離他們家近一點的小院,不也挺好?”
“話雖這麼說,咱們雖然賺了點錢,但大多都是你阿姐的能耐,有些分紅的錢得還給她,所以還是到了再跟她商量吧。”
幾個人沒有再說話,林阿爹深深嘆了口氣。如今家裡日子能過得去全靠自家大閨女,她跟姚老闆合夥的生意每月分紅不算少,還有個小攤每日做著生意,但家裡開銷也越來越大,一大家人過慣了稍微富有一點的生活,哪裡還過得下去苦日子?所以他們到底還是欠著林若水的,雖然他們覺得林若水不會跟他們斤斤計較,可心裡總是忐忑的。
“別想多了。”林青峰突然說,“如果我們這樣想,那便是跟阿姐生疏了,我們什麼都跟她算清楚,她會覺得我們已經遠離她,把她排除在家人之外了。”他嘆了口氣,“在家時她就處處為家裡著想,去出攤,跟姚老闆合作,每天早出晚歸,是為了讓我們跟她把這些算得很清楚嗎?阿爹阿孃剛出門時還一心只想見阿姐,也說只希望她幸福,希望懷意哥能一直對她好,說我們也去京都看看到底有多熱鬧。結果呢,這一路越走越生疏,越說要跟她算清楚,是因為路上太辛苦又不好再回去,所以乾脆想跟她斷絕關係嗎?”
林阿爹林阿孃聽老三說到一半就想反駁,但最後他們越聽越沉默。他們怎麼會想著跟林若水生疏,他們只是久未見到自家大閨女,有些忐忑罷了。但就像老三說的,他們這一路也算是經歷不少艱辛,本來出門就不容易,還帶了三個孩子,雖然錢帶了不少,但其實這幾個月生活本來就過得不錯,開銷不少,再也回不去當初艱苦樸素的時候了。前幾個月他們也往京都送過幾次錢,這次花了自家閨女跟人合夥的分紅,兩人反而忐忑了。
但幸好老三是個通透的,什麼都看得明白,倒是安撫了他們。他們進了城在暗處接應他們的暗衛便離開了,他們老遠便看見蘇懷意站在一輛馬車跟前往他們的方向看,林二白粗神經方才就沒聽懂爹孃和老三在說些什麼,此時見到姐夫在迎他們,忙高聲叫了兩句又朝蘇懷意拼命揮手。蘇懷意也跟他們揮了揮手,轉身去跟馬車裡的人說著什麼,然後小心翼翼從車裡攙扶下來一個人。
“阿爹阿孃。”林若水一臉笑眯眯跟他們打招呼,“路上很辛苦吧,咱們趕緊回去休息休息。”說著就把林二白和林青峰趕下馬車去坐自己家那輛,林阿雪倒是一見面就粘著她,絲毫不覺得幾個月不見有什麼生疏。
“阿姐好像變好看了,衣服也穿得好看了。”
“這邊的衣服都這些款,改天阿姐帶你們去買幾套。”林若水見林阿爹林阿孃一臉疲憊,嘆了口氣,“確實隔得太遠了,這一來一回一個多月,回去都開春了,家裡都還好吧?”
“家裡人都在這了,看著都還不錯吧。”林阿爹見到閨女也是開心的,“貓啊狗啊請隔壁陳府幫咱們照料著,我們臨出門也給它們煮了不少好吃的,應該沒事。姚老闆那邊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但給我們家的分紅卻沒漲多少,你也說了,我們沒出多少力,就不計較這些了,畢竟人家還給了攤位,我們的冒菜攤子還開著,村長已經不跟我們合夥了,他自己找了個店面去開了家冒菜館,這個你也知道,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
“這都是遲早的事,阿爹也別太在意……”林若水安慰,“親兄弟都不可能永遠合作,便隨他們去了,咱們的冒菜小攤開起來就行。”
“我們臨走姚老闆把這月分紅給了我們,可惜路上花銷太大沒剩多少了……”
“阿爹你們留著,以後這些你們都留著自己用,我這邊酒樓生意還可以,每月也賺得不少,不差你們那點兒。”林若水擺了擺手示意林阿爹別再往外掏錢,“對了,老三要參加科考了吧,他有什麼打算,要不要留在京都?”
“他和老二都想留在京都,只是我們想著阿意家人家願不願意,畢竟……”
“無妨,我們都沒住在將軍府,他們家也就老侯爺人不錯,他爹孃可不是好相與的,我都很少見到。我們現在住的是老侯爺給的一個三進院子,前幾天我們商量過了把隔壁二進的院子買下來,如果老二老三要留在京都,這房子就給他們備著,你們覺得如何?”
“這,京都的房子那麼貴……”林阿孃想了想,“會不會花很多錢?”
“放心吧阿孃。”林若水挽著她的手安慰,“我那酒樓還是賺錢的,宮裡的娘娘們都經常讓人去那裡端湯鍋呢,每天人都多得不得了,賺得很。要不你們也留在京都?”
“那可不行。”林阿孃連連擺手,“我跟你阿爹可習慣不了,何況咱們住小鎮上也是個二進院子,雖然是改過的二進小院子,但咱們一家住綽綽有餘,又能一早去出攤,我們早習慣了。來這裡玩還可以,要習慣要生活就真的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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