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第一次見到殺人,在路上,我的手始終在發抖,好容易把車開到我們住的旅館,剛要下車,許洋洋忽然顫聲問:“小凡,咱們住這裡到底安全不安全?”
我嘴角一掀,才要回答,但賈璐瑤卻關切地道:“洋洋姐,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我家住,我家裡有保鏢的。”
許洋洋漂亮的小嘴張了張,沒敢答應。
賈璐瑤想了一下,又道:“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我就在大院裡給你們找幾間空房,院子屬于軍區,百分百安全的。”
這個提議很合適,許洋洋也沒有虛偽推脫,馬上就答應了,千恩萬謝。
我卻皺著眉頭看著她們倆,將車門開啟道:“洋洋姐,你去住吧,我倒覺得楊光萬萬不敢派人到崇德路來殺我們的,我不去了。”
許洋洋一愣,哀求道:“別啊,小凡,你不去我一個人多尷尬!求求你了,陪我吧!”
她求了我半天,可我最終都沒答應,我這人身上始終有股子農民的氣息,一想到跟當官的住在一起,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幫許洋洋搬好家後,天已經黑透了,大院裡四處亮起燈火,賈璐瑤把我們帶到北側一個大食堂,在那裡吃了頓專供市領導的紅燒豬蹄,飯後,我們仨在小雅間裡泡了壺金駿眉,又商量起來。
“小凡,李隊長是很有名的打黑英雄,他的死現在肯定已經震動海都了,我叔叔也會過問的,你說,我要不要把楊光的嫌疑告訴他?”
“我覺得不用,警察局高層肯定知道他在調查楊光,他出事,楊光當然跑不了嫌疑。再說了,咱們到目前都是在猜,毫無證據,沒有證據的話,賈市長也未必聽的進去。”
賈璐瑤不由得點點頭,說賈市長辦事的確講究踏實,這麼大的事情,沒有證據他的確未必會聽。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不如給殷局長打個電話,便摸出手機,按下了殷局長的電話,不過奇怪的是,他的電話怪異的宕機了。
“怎麼回事兒?”我心裡有些發毛,在這種時候,殷局長應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電話宕機才對。
許洋洋卻一下子坐不住了,站起來,急急地來到我身旁,“這個殷局長,會不會也遭了楊光的毒手?”
我心裡也有這種懷疑,但看許洋洋一臉驚恐,我不禁搖搖頭,柔聲道:“你想的太多了,這又不是在拍犯罪電影,楊光怎麼敢一天內連殺兩個警察?”
“對對,小凡說的對。”賈璐瑤也坐了過來,摟著許洋洋連聲安慰:“連殺一個刑警隊長和一個公安局長,楊光真要這麼做,除非他瘋了!”
我們連聲勸她,但就在這時,食堂裡忽然響起一片喧嘩,門口有個蒼老的聲音在驚訝地喊:“什麼?老殷出車禍了?!怎麼回事?”
我們仨都聽的真真的,頓時沉不住氣了,徑自跑出去,就見一群人圍在牆上的液晶電視下面,看秦琴播一條海都新聞。
“....據記者瞭解,在本次交通事故中受傷的幾位警察,目前都在搶救當中。警方針對逃逸肇事車輛已經發出通告,請廣大市民配合尋找.....”
秦琴說到這兒,螢幕上出現一張監控影片截圖,一輛別克越野車把一輛捷達警用轎車撞得幾乎散了架,接著別克車牌照被來了個特寫,是贛bxxxxx。
演到這兒,再結合剛才那個老人的話,我們仨頓時都明白了。
殷局長似乎就在車禍的受害者當中,他是死是傷我們不知道,不過,這場車禍,多半也是楊光導演的。
我們仨對望一眼,霎時間,我看到賈璐瑤和許洋洋的臉都變白了,許洋洋簡直比a4紙還蒼白,嘴唇也哆哆嗦嗦,眼裡噙滿淚花。
我朝大門抬抬下巴,帶著二女離了食堂;一出門,見左右沒人,賈璐瑤立刻緊緊抓住我的手,用哀求般的口吻道:“小凡,製造車禍的一定也是楊光,咱們真的小看他了!你別回旅館,也住在這裡吧!這兩件事,我馬上去跟叔叔說,竟然真敢在一天內連續對兩個警察下手,真是反了他了!”
我心裡也充滿了一種做夢般的感覺。說真的,殷局長是海都一個分割槽公安局的正局長,李隊長則是刑警大隊長,這兩個人在海都警界絕對都算一號人物,楊光居然敢一天內下手殺他們倆,難道楊光實際上是個黑道的魔王嗎?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想,難道是我們猜錯了,這場車禍只是一場意外?
“瑤瑤,”我平靜平靜心情,低聲道:“不要這麼不安,你想呀,如果殷局長的確是中了楊光的暗算,那其實也說明,他和李隊長的調查多半已經直接威脅到了他。也就是說,楊光其實有分寸,只對能直接威脅他的人下毒手。所以你派人把許姐保護好就行,至於我,你就不用擔心了。”
賈璐瑤聽我不答應,撅起小嘴兒很不高興;我卻沒有多說,徑自回了旅館。
一進房間,我躺在床上,先給宋念玉打過電話去,想提醒她,但她還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