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蹲在地上的芍藥見王妃和雁書出來了,忙一把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強笑著福了福身子,“王妃吉祥。”
莫琚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畢竟府裡的這些新丫頭都是蘭夫人招進來的,在確定她們的忠心之前,莫琚並不打算相信其中的任何一人。
倒是雁書,她見芍藥哭了,便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哭了?”
“沒、沒有……”芍藥咬著下唇道,“就是這雪太大了,不小心迷了眼睛。”
“雪太大?”雁書狐疑地看了芍藥一眼,轉而喃喃道,“我只聽說過被沙子迷眼的,你這被大雪迷了眼睛的說法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見呢。”
雁書的聲音不算太大,可芍藥卻聽了個真切。
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藉口實在是太過牽強,可卻也不願說自己被姐妹和老婆子欺負的事情,只好沖著雁書訕訕地笑了笑。
雁書見芍藥不願說,便也就不再追問了。
這些日子,她雖然忙著照顧長風,可是對於府中丫頭們的勾心鬥角卻也是略知一二的。
這芍藥一個人在雪裡哭成這個樣子,想必是被其他的丫頭欺負了。
不過,只要這些人不把算盤打到莫琚的頭上,雁書是不太願意多管閑事的。
更何況,如今她和莫琚還有一個大麻煩要處理呢。
這小念玖一直這麼哭著,雁書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吵聾了呢。
單是雁書一個也就罷了,可如今莫琚還懷著身孕呢。這若是被念玖的哭聲驚動了胎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正因如此,雁書才和莫琚商量著將這小念玖盡快送回唐府去。
“芍藥,你去讓管家備輛馬車來,我和王妃要出去一趟。”雁書沉聲道。
“出去?”芍藥看了看這漫天的大雪,小心翼翼地勸說道,“雁書姑姑,雪天路滑,如今王妃懷著身孕,怎麼能坐馬車呢?要不,奴婢還是讓人去備,雁書和莫琚這才反應過來。
這大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如今這京城的道路一定已經結冰了。
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坐馬車的。
“王妃……”雁書看了看莫琚,低聲道,“要不,我們還是坐轎子去吧?”
可莫琚卻搖了搖頭,“道路結冰,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有被滑倒的可能性的。更何況,如今這天氣這樣冷,轎夫在這種天氣下抬轎是會凍出病來的。”
芍藥聽了莫琚這話,詫異地抬起了頭來。
原先,她也在其他的富貴人家做過活兒,可那些貴婦人各個都把自己當成金枝玉葉。
別說是為百姓著想了,稍有不順心的時候,她們可是會仗殺了府裡的丫頭奴才的。
所以當芍藥聽到莫琚竟然在關心轎夫的時候,只覺得心中一暖。
為著這一句話,芍藥覺得自己就算為王妃去死,那也是心甘情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