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連翹還不到十四歲,又如何能在自己揹著她逃離西域之後,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呢?
莫琚心裡雖然這麼想,可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連翹,當日我……”
“郡主別說了!”連翹忙截住莫琚的話,跪下道,“都是連翹伺候不周,是連翹的錯,還請郡主不要嫌棄奴婢,不要趕走奴婢啊。”
“哪裡的話。”莫琚扶起連翹,笑著道,“你事事周詳,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又如何會趕你走呢?”
“多謝郡主!”連翹聽莫琚這麼一說,這才鬆了口氣,只是那天真的眼神中卻有絲殺意一閃而過。
若非莫琚私逃,自己又怎會在暗牢中吃這麼多的苦。
如今莫琚回來了,她自然不會讓莫琚好過。
只是自己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侍女,若是想對付莫琚,只怕還是要聯合其他人才好。
蘭夫人已然失勢,連翹原本是想投靠身懷六甲的梅夫人的。
只是她現在見到了太後和賽梅林,卻有了另一番打算。
她被莫琚扶起後,又佯裝慌張地跪下道,“奴婢不知太後和公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太後恕罪。”
“起身吧。”太後看了看眼前低眉順眼的小姑娘,只覺得心中很是舒坦。
西域和大寧不同,並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是以太後見到連翹這幅模樣,倒是覺得心中歡喜。
連翹見太後對著自己笑了一笑,心中越發得意,她忙上前扶住了太後的手,乖巧地說道,“太後,這裡的路全是由大理石鋪成的,最容易滑倒了。還是讓奴婢攙著您走吧。”
太後點了點頭,並未反對,只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看模樣,倒不像是西域的人。”
“太後您果真是慧眼如炬!”連翹奉承道,“奴婢連翹,原是寧國人,前不久才隨著可汗到了皇城的。”
“寧國人?”太後看了看連翹,又看了看莫琚,只覺得這同樣是寧國人,怎麼竟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是呀!”連翹佯裝無知地點了點頭道,“奴婢和郡主皆是來自大寧呢!只不過郡主是金枝玉葉,連翹卻只是個孤兒罷了。”
金枝玉葉?孤兒?
太後輕笑了一聲,在這西域皇城之中,便是金枝玉葉又能如何?
想到這,太後不經意地問道,“依哀家看,你這孤兒倒是比金枝玉葉要懂禮儀的多呢。”
“太後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連翹一臉惶恐,急急地解釋道,“奴婢是個孤兒,自小便沒學過什麼規矩,便是這些禮儀也都是來了皇城中才學會的。至於寧國的大家閨秀們,奴婢聽說她們自幼就有專人教導禮儀,奴婢又怎能和她們相比呢?”
“有專人教導禮儀?”太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這麼說來,郡主也是學過禮儀的?那哀家怎麼竟看不出來呢?還是說,郡主嫌哀家人微言輕,不肯向哀家施禮呢?”
“這……”連翹看了一眼莫琚,忙又驚恐地跪下道,“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失言,還請郡主不要怪罪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