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赫連樂便出了城,他知道桂王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母子,便打算以沈家的秘本做餌,只要桂王還想拿到秘本,就必須將他們母子放回都京,只是赫連樂沒有想到,他將所有事情都佈置妥當唯獨算漏了他的母親。
當赫連樂得知當年洩露靜王訊息從而害死其父赫連玄軒的幕後黑手乃是桂王以後,他就派人悄悄將訊息告知了母親陶氏。
陶氏得知事情真相以後並未有什麼異常,直到桂王長子帶著她來到與赫連樂見面的鳳鳴山。
赫連樂帶著一隊人奔波數日後來到鳳鳴山時桂王和其長子已經在鳳鳴山等候多時。
兩方本心照不宣地打算交換各自手中的籌碼,卻不料陶氏咬碎了藏在牙齒中的毒藥,然後趁人不備咬傷了挾持她的桂王長子。
桂王長子本能地刺了陶氏一劍,為救下陶氏,赫連樂與他帶來的部下幾乎豁出了性命,若不是赫連樂早將楚繹心查閱資料繪製出的鳳鳴山輿圖印在了腦子裡,他們恐怕就會埋屍於這鳳鳴山上。
儘管如此,赫連樂的部下為了掩護他逃脫幾乎全軍覆沒,他最後帶著陶氏在凡槿和範文的保護下從鳳鳴山逃到了淇縣。
陶氏雖然服下了赫連樂餵給她的解藥,但是她受了桂王長子一劍流血過多,已經無力迴天,昏睡了幾日後才漸漸醒轉。
陶氏望著守在自己身邊傷痕累累的赫連樂神色複雜,她抬起手撫摸著赫連樂的臉,氣若游絲地道:“樂兒,你恨不恨娘。”
赫連樂拉住陶氏的手紅了眼眶,其實陶氏沒有給過他本分母愛,但他並不恨她,他知道陶氏想要練就他一副鐵石心腸,這般才不會在風雲詭譎的都京輕易喪了命去。
“娘,你好好歇著,不要亂想,我定會安然將你帶回都京。”
陶氏慘然一笑,搖頭道:“我知道,我回不去了……若是當年我便死在那場大火裡,該有多好!”她突然竭力地抬起頭拉住赫連樂,“樂兒,你告訴娘,芷依她怎麼樣了?”
赫連樂沒想到陶氏此時還惦記著蕭芷依,對於這個義妹,其實他一直不太喜歡。知道蕭芷依有可能是安慶公主的孿生姐妹後他曾經派人調查過蕭芷依養父母的死因,知道那對老夫妻很有可能死於蕭芷依之手後對她更是厭惡。
可是陶氏卻對她很是喜愛,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想讓陶氏難過,於是開口道:“她在宮裡過得很好,陛下對她也很好……”
陶氏苦笑著點點頭,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滑落:“沒想到,沒想到我的仇人竟然是桂王,我一直認為是弘文帝唆使畢家做的這一切,所以才帶著你們逃離了都京,恰巧被桂王所救……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赫連樂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看著陶氏的臉色越發白了,勸阻道:“娘,您別多想了,我定然會替爹報仇,你先養好身子……”
不待赫連樂講話說完,陶氏打斷道:“來不及了,樂兒,你聽娘說,娘對不起你,我……我並不是你的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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