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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上回陳嘉入嫁相府一般,此次的訊息擴散得更快,範圍更廣些。
對於京城眾人來講,也更刺激,更驚爆。
事前沒有聽到一點兒風聲,皇上的聖旨便這樣下來了,下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街頭剛做了兩單生意的賣貨郎與酒樓堂前的夥計說起這事,興奮得彷彿自己要娶媳婦兒似的,“你說這陳府祖上到底是積了什麼德呀?這四姑娘嫁進了相府本就是頂了天的事兒了,如今這二姑娘竟要嫁給太子,嘖嘖,還真是……”一時竟找不到詞來形容好了。
酒樓的夥計把汗巾搭在後脖子上,應聲附和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這二姑娘是何等樣天仙般的人,竟能入了四太子的眼。”
聞言,賣貨郎環顧四周,這才湊過來小聲道,“我聽說呀,是四太子看上了這位二姑娘,二姑娘起先並不從的,無奈聖旨已下,若敢違抗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呀。”
對此夥計有不同看法,“這話到底做不得數,你得知道,放眼咱們整個兒京城,乃至整個天下,哪個姑娘不想嫁進皇家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那陳府確實頂有錢的,但到底只是做生意的,若能攀上皇族這根高枝兒,祖上也算是圓滿了。”
這話聽著也有些道理。
匡月樓將窗戶關上,隔絕了外頭蠅蠅嗡嗡地議論聲,笑著看向身邊蛾眉淺黛的少女,“如今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談論姑娘與四太子的婚事。”
陳錦眉目不動,將茶盞放在小幾上,“上回請公子去勸說元徵,公子想必摻了不少自己的意思。”
這事自是瞞不過她的。
匡月樓一早便知,但他自有他的道理,此時見陳錦說起,便慢慢說來給她聽,“此事在下未辦妥,還請姑娘息怒,聽在下一言。”
“誠如姑娘所言,如今府上危機四伏,我思來想去,單憑姑娘之力只怕很難力挽狂瀾,若咱們得了四太子相助,那又不可同日而語。當然,出嫁的前提是姑娘對那四太子有意,若姑娘本身無心,便是促成了這門婚事於姑娘而言也是毫無益處。”
陳錦說,“恐怕你與元徵已達成了某種共識。”
匡月樓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在下對姑娘絕無二心。”
陳錦看著他,半晌才道:“我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子既如此說,我相信便是。”
匡月樓抬起頭來,“在下最欣賞的便是姑娘這份坦蕩。”
“皇上聖旨已下,命下月初六完婚,”陳錦續道,“我若嫁入太子府,公子的心意依舊不變嗎?”
匡月樓彎身,又是一揖,“在下之前便說過,四太子是最有勝算的儲君。”
陳錦見他眉間一縷肅然,輕聲道:“但願公子沒有看走眼。”
聞言,匡月樓輕聲一笑,“我不過是相信姑娘的眼光罷了。”
“這北君樓公子可住膩了?若是膩了,我便安排一處別院給公子居住。”
匡月樓道:“姑娘無需費心,這酒樓賓客來往,是重要的訊息來源之處,在下住在這裡很是習慣。”
陳錦沒有勉強,起身道,“那便請公子多保重。”
“姑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