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獄中歸來,她回門來,只見這個妹妹仰靠在床上,十指裹滿白布,內裡鐵定是斑斑血跡,臉上卻還淡定平和的問她尺寸要如何。
鹽田驚馬,她得知這個妹妹當時的驍勇,自疾馳的馬車上跳下車來,受傷昏眯到醒來,沒有半分恐懼。
再到陳淑指認她為殺死霍鐘的兇手,又是這個妹妹,將前前後後一切都預料到,為她指點出路,眉宇鬢間七分掌控三分閑適。
多好的一個人啊。
心中不是不嫉妒的,從小就嫉妒,只是陳錦從前的性子太過軟弱,常常被人欺負,陳茵每每見了自是要為她出頭的,只是心中卻覺得快意。
長得漂亮又如何?還不是不得寵。
現在卻是不同了。
祖母在時便極喜歡她,如今阿爹議事,有時候也會讓陳錦候在一旁,足以見得阿爹對她的信任。
所以更加嫉妒,甚至有些恨。
那個連話都不敢多說的陳錦去哪裡了,明明已經擁有無雙美貌,卻又練就了這一副處變不驚沉穩有力的性子,豈不平白遭人恨?
可是恨又如何,也只能偷偷的掩在心裡,任那仇恨的種子在心裡肥沃的土地上生根、發芽、成長,待它慢慢的纏住心,纏住身,纏住手腳,將自己纏得死死的,直至窒息。臉上卻還要裝出一副親切的模樣,妹妹妹妹的叫著關心著,不敢顯露半分嫉妒,半分恨意。
怕母親傷心,怕別人閑話。
陳茵細細的打量了身旁的這個少女,然後帶著滿心的嫉妒和羨慕轉過頭去,輕聲道:“妹妹,你真好。”
陳錦沒有看她,往盆子裡灑了一把紙錢,“沒有所謂的好或不好,不過都是自己的心境罷了。如今祖母去了,姐姐多為自己的以後想一想吧。”
陳茵叫她說得面色一紅,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