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夫人走了,紅珠碧玉立時沒了依靠,自然事事都以陳錦為先。
紅珠和碧玉忙站起來見禮。
陳錦走到主位上坐下,不開口,她們也不敢貿然坐下,只得巴巴站著,額頭背心都滲出了汗。
半晌,陳錦開口道:“兩位姐姐可是已經審過了?”
紅珠和碧玉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紅珠腦子裡亂糟糟,她不是沒有歷過事的人,如今只因陳錦一句話便嚇得跪下還從未有過,她咬咬牙,說:“是。”
陳錦又問,語氣仍淡,裡頭似乎夾雜著肉眼可見的刃,割得人止不住心顫,“我當初是怎麼吩咐的?”
紅珠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姑娘讓我們把紫月帶來。”
“嗯?”
紅珠身子抖得愈加厲害,她明明比陳錦虛長好幾歲,卻抵不住她那一聲意義不明的質問。紅珠俯趴下去,額頭抵在冰涼的地面上,“是奴婢們做錯了,請姑娘責罰。”
碧玉跟著紅珠把身體屈成一個令人心疼的姿勢,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她怕陳錦。
毫無徵兆,突然就怕得不得了。
這位剛剛及笄的二姑娘,生起氣來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那深沉如古井的眼睛,像無邊無際的夜裡的海,沒有頭,看不到邊,只能在這海水裡泡著,忍受著周圍如死一般的寂靜和黑暗,恐懼、戰粟、彷徨、絕望。
“先下去吧。”
這四個字,如同赦免的聖旨,讓紅珠和碧玉二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起身時,裡衣已經濕透了。
待二人出去了,陳錦道:“讓她們在這裡住下,以後跟你和瑞兒一起,留下來伺候。”
音夏應了,出去安排。
回來時,見陳錦在院子裡,坐在石凳上。
看到石凳,音夏又想起四太子留下的那件鬥篷,鋪在凳子上,給姑娘當坐墊。
音夏又覺得四太子挺好的。
多會疼人啊。
音夏走過去,問陳錦,“姑娘,四太子那件鬥篷要怎麼辦?”
“洗洗給他送回去。”
“哦。”
陳錦說:“把紫月帶來,我有些話要問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