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與投到二太子麾下的陳珂自是不能相融了,兩府這種表面上的平靜又能維持多久?
陳錦回了院子,早早便睡下了。
往事像潮水一樣湧過來,全部血淋淋的擺在了眼前。
前世的陳錦為何入宮?
元修為何獨獨封了她做皇後?
為何又在幾年後將她賜死?
也只有自己才會相信元修那一見鐘情的說辭。像他那樣的人,每一步都充滿了目的,又怎會因為區區的美貌便收一個女人?極度渴望是因為對其他東西的渴求,而不是陳錦那副美麗的皮囊。
多可怕的一個男人。
一夜輾轉反側,反複醒轉。
夢裡全是陳錦如花的笑靨,那個站在禦花園裡翩翩起舞的陳錦,看著元修滿眼愛意無需隱藏的陳錦,冷宮中望眼欲穿的陳錦,一杯鳩毒賜死的陳錦。
傻得送了性命的陳錦。
到頭來,不過黃梁一夢。不過是政治上附加的籌碼,可犧牲,可利用,可隨意拋棄。
第二日起床時,頭痛欲裂。
音夏進來,見她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忙讓瑞兒去請大夫,被陳錦叫住,“許是昨晚吹了些風,讓阿風熬碗薑茶來就行。”
音夏拗不過她,只能照辦。
一碗熱氣騰騰的薑茶很快端了上來,陳錦喝了,重新躺下。音夏站在床邊,見她臉色仍紅得很,躡手躡腳的出了門,讓瑞兒去請墨大夫。
墨童很快來了,有些時日不見,他似乎長高了些,手裡仍提著那個小藥箱子,跟音夏和瑞兒見了禮,才入了內間,隔著床幔給陳錦把了脈,回身開了方子,讓瑞兒照著去抓藥。
“墨大夫,姑娘的病嚴重嗎?”音夏將他請至小廳,開口問道。
墨童頂著一張稚氣未脫的臉,語氣卻老道:“姑娘這是憂思過多,加之夜裡未得安眠所致,按方子吃幾副藥就行了。”
音夏聽了,想不透姑娘因何事憂思,又為什麼晚上睡不好覺。猛然想起昨夜在抄手遊廊見到的三太子,莫不是姑娘喜歡三太子?
音夏為之一驚,忙斂住心神,說道:“那……姑娘這是心病?”
墨童點點頭。
音夏又說:“那要如何治?”
墨童說:“先要弄清楚姑娘為何事憂思。”
“我也不知道。”音夏說。
雖然心裡猜測可能是因為三太子,但是這事她不能去當面跟姑娘確定,她怕姑娘用眼神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