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造次,這位小道長是老神仙的高足,是來府裡捉拿妖孽的。”盧景天見一向穩重的老管家如此失禮,生怕惹得楊億不快,慌忙出言喝止道。
“啊,老人家,你誤會了,那日我只是身體偶感不適,昏倒在城外,並不是什麼長毛的探子,呵呵”楊億看了一臉疑惑懼怕表情的徐廣籌,簡單地講了一下當如的情形,當然對自己如何會昏倒在城外的真實原由一帶而過。
聽了楊億的解釋,盧景天和徐廣籌都釋然了,但旋即想起府內新死的下人,面色又恓惶起來。
見此情形,黎叔兒無暇多言,就讓他們直接領著自己和楊億去驗屍。
屍體停放在院落第三重的馬廄裡,一共兩具。
走近一看,楊億不禁“啊”了一聲:其中一具面部浮腫、體型健碩的男子,分明就是那晚在護城河外和自己交過手的男子。
“他不就是……”楊億指著那男子,大感意外地看向徐廣籌,問道、“小道長好眼力,他就是那日跟著老朽去收租金的李二狗,昨晚吃飯時還是好好的,不想今日就,哎,冤孽啊。”徐廣籌點點頭,面色悽慘地答道。
黎叔兒沒有說話,只是附身仔細檢視每一具屍體。楊億是刑警出身,對於現場勘查的活是駕輕就熟,當下也將道袍的下襬掖到腰帶裡,蹲下去看那些死者的體表痕跡。
兩名死者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面部烏黑浮腫,眼角、鼻孔、耳朵和嘴角均有烏紫的凝固血跡,開啟衣服,胸前有抓痕,而死者的指甲裡也有血跡,應是自己抓撓形成的。除此之外,兩具屍體的體表再無外傷。
楊億將屍體翻轉過來,很熟練地用按壓法檢測死者背部已經出現的暗紫紅色屍斑,發現那些屍斑會暫時消失,但很快就會再次復原如故。
楊億點了點頭,知道這種現象屬於屍斑形成的第一個時期,就是擠墜期,說明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多不超過四到六個小時,遂將這一情況悄聲告訴了黎叔兒。
儘管有些驚訝於楊億嫻熟的驗屍手法,但黎叔兒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看向盧景天和徐廣籌,問他們是幾時發現這兩具屍體的。
“昨天二狗、劉小乙同我去城外丘各莊收地租,回來已是掌燈時分,我見二狗、小乙睏乏已極,吃罷飯,因後院耳房僻靜,就讓他們去那裡睡覺了,直至午時,仍不見他們起來,我差人去叫他們,不想他們竟然遭此毒手,真是令人痛心不已,嗚嗚……”看著二人死亡的慘相,徐廣籌忍不住老淚縱橫。
楊億推算了一下時間,看來這李二狗、劉小乙應該是在次日六、七點鐘以後遇害的,可奇怪的是,這兩人不過就是盧府的兩名下人,要說因財害命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仇殺了,但似乎也不太靠譜。
見楊億一副若有所思的楊億,黎叔兒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伸手指指兩具死屍凹陷的胸腔和腹部,說道:“你忘了沈知縣和咱們說的那些話了嗎,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二人體內的五臟六腑早已沒有了……”
黎叔兒話沒說完,盧景天和徐廣籌就不約而同地一聲驚撥出口,同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其實,他們早已想到了這一層,但此話從黎叔兒嘴裡說出來,他們還是感到了難以控制的恐懼與顫慄。
楊億一愣,抬頭看向黎叔兒,知道他是暗指這兩起命案又是妖孽所為。當然,在經歷了初程序時黎叔兒與那不知名的妖怪的惡戰及剛剛結束的與桃木妖的“肉搏”以後,楊億已經完全相信了鬼魂及妖孽邪祟的存在,所以,見黎叔兒凝重的神情,心中也為之一凜,遂問道:“很棘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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