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玖察覺到他的為難,想了想對他道,“前幾日章飛雙已身死章府。”
“死了?”趙六的目光中有一瞬間的,可以稱之為激動的情緒。
言慕玖看著他微微攥緊的掌心,知他心中忐忑,安撫道,“無妨,你儘管說就是。”
趙六猶豫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嘆了口氣,說道,“章副將早期跟隨言老將軍征戰四方,威名遠揚,可後來……或許是名利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罷,原本章副將好男風此事也不是什麼稀奇,但後來他開始肆意虐待那些男童。”
提及此處,趙六的目光開始有些閃躲,含含糊糊地說道,“言老將軍看不慣他的作風,二人開始有了一些分歧,軍中不少剛剛從軍的少年都……包括屬下也……”
言慕玖示意他不必再說了,他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大致始末,此事事關男人尊嚴,著實沒必要說的太過明白,點到為止即可。
“我比較想知道關於家父之事。”言慕玖問他道。
趙六搖了搖頭,苦笑道,“將軍,此事不是屬下不願說,而是屬下也著實不知。十餘年前,言老將軍在邊疆,莫名地就被冠上罪臣之名。”
言慕玖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趙六並不會知道多少,但此時他也隱隱覺得他的滅門之仇或許牽連的人很多,白景殊真的是其中之一麼?言慕玖想起章飛雙臨死前所說的話。
不能任此事被歲月掩蓋,真相總有浮出水面的那天。或許真的到了那一日,他才能完全解開心結罷。
言慕玖回到景王府時,剛到前殿便看到白景殊與白景離相談甚歡,一時間心中又有些不悅。
白景殊見他回來,淡笑道,“阿玖。”
言慕玖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也未說什麼,繞過前殿徑直向前走去。
白景離很是不解,“言將軍似乎真的不太待見我。”
“你不是說阿昔也不待見你麼?”白景殊抱著暖爐輕笑道。
“皇上再不待見我,我也得待見皇上啊。”白景離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了,突然想到一事。”
白景殊問道,“何事?”
“近來京城裡來了不少外邦商人。”白景離說道。
“你不就是外邦人麼?”
白景離搖了搖頭,笑道,“我既來了大堯,便是大堯的子民,那些商人看裝束,應該是北牧人。”
大堯素來與北牧不太和睦,多年來邊境地區不斷地有小規模衝突,但大堯並沒有斷絕與北牧的通商往來。若說大堯是中原的猛虎,那麼北牧便是北方的一匹野狼,遊牧民族民風彪悍,無論男女老少,各個驍勇善戰。
白景殊垂下眼,大堯與北牧雖不和,但沒有斷絕商業往來,若說京城裡有北牧商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但如白景離所說,近日城中湧入不少北牧人便不容忽視了。
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且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眼下剷除王松黨羽,查明當年言家之事真相才是正事。
待白景離走後,白景殊才回到寢殿,手中抱著暖爐靠在窗邊。未能從章飛雙那裡得到關於舊案的隻言片語,如今只能去找宛嬪。可若是想見宛嬪,該如何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