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辛苦叔叔了,只是叔叔的手勁兒,向來便大得很,就請輕著一些,免得我這心裡,倒怕叔叔太過狠心,竟會掰斷了人家的腳趾頭。”
鐘信的兩隻手已經將那兩只雪白的腳掌握在掌心,正在輕輕地揉搓,此時聽他的話,眼睛一眯,偏偏使出幾分力氣出來,將那十根腳趾用力一捏。那足尖上的微疼迅速傳來,倒讓秦淮哎喲一聲,輕輕伸足一踢,竟把雙足上細碎的水珠,盡數踢灑在鐘信的臉上。
鐘信也不去擦那水滴,只任它們在自己的額頭鼻尖滑落,直至嘴角時,便輕輕用舌頭舔了舔,忽然間額頭青筋脹起,喉頭一陣發熱,竟一腳將那洗腳盆踢翻在一邊,任那溫水在地上四溢而去。
他喘著粗氣站起身形,三兩下脫去身上的衣物,抬身便上了那紫檀木的大床。
床上的秦淮一身雪白的中衣,面上頸間,此時已然是暈紅如朱。
他鳳眼含春,如一副軟緞般躺下身子,一雙手,卻早便去解身上的顆顆紐扣,只片刻之間,紅香錦被上,便已是一副雪白的春光。
這光景,已褪盡衣衫的秦淮微微輕喘著,抬眼去看身邊的鐘信,卻見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竟似要噴出火來。
秦淮吐出一口長氣,只待他如餓虎般撲將過來,可誰知鐘信忽然間欠起身子,在枕下摸索了片刻,倒掏出一個物事出來,低頭看了一眼,揚手扔在秦淮的身上。
“這是老七給嫂子精心挑來的一份大禮,嫂子便穿上它,讓老七瞧一瞧,可好不好看?”
秦淮有些驚駭地抓起那柔軟中透著堅韌的物事,目光卻被那懸垂的澄黃色銅鎖吸了個滿眼。
“老七,你……你弄這勞什子做什麼?”
鐘信忽然間欺身過來,堅實的胸膛帶著男人雄渾的力量。他輕輕伸出手指,捏住了秦淮的下巴,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嫂子,你記好了,我要你穿上這守貞鎖,卻並不是防著你,逼嫂子守什麼狗屁貞節…”
秦淮想要掙脫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可是鐘信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他努力嘗試,卻根本擺脫不了他的束縛。
“那你要我穿上它,卻又是為了什麼?”
鐘信慢慢地松開了捏在秦淮下巴上的手指,忽然伸出手臂,把他攬在懷中。
“我要守的,是你這個人,因為在我心裡面,最害怕的,是哪一天,你會突然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或許並不屬於你的世界!”
秦淮忽然感覺有兩行滾燙的淚水,從鐘信的臉上滴落,順著自己的額尖滑下來,鹹而微澀。
他知道,其實這個詭計多端、心計深沉的男人,對於自己真實的一切,是隱約懂得的。
所以他才會,想要用這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守貞鎖來暗示自己,想要鎖住自己,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秦淮無聲地將那守貞鎖緊緊攥在手裡。
這一刻,他也有一句話想要對鐘信說:
“叔叔,其實你這個人,便已經是一把讓我心甘情願,為你鎖住一生的守貞鎖了!”
正是: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嫂子家。
守貞鎖中纏綿意,盡作夜半後庭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