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既然發生了,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既如此,隨它去吧!
最好,太皇太后賜死了自己。從此之後,便再也不用受那雙重的煎熬了。
“不開口?哀家替你說!觀星臺是怎麼回事?和皇帝卿卿我我是怎麼回事?”太皇太后愈發的咄咄逼人,“你當哀家眼睛瞎了嗎!當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嗎?皇帝和哲兒長得像,你動了心思了吧?哲兒去了十年,你熬不住了吧?”
景硯愕然抬頭,眼中淚光盈盈,幾乎難以相信這樣的話語是從大周最最尊貴的女人口中說出的。
她是動了心思,對宇文睿動了心思,可她,沒那麼不堪!
太皇太后見她有了反應,冷冷道:“可嘆哀家只當你撫養皇帝長大,名為姑嫂,實則勝似母女之情。哀家放心於你對哲兒的情意,由著你去照料、親近皇帝,誰承想……誰承想竟是養虎為患!”
景硯聽到此處,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大團大團的淚水無聲跌落,嬌柔的身軀抖成一團。饒是如此,她硬是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哪怕一點點兒聲音,像是無聲的對抗。
太皇太后越發說的興起,直指著她,道:“哲兒去了十年,你若對別人動了心思,哀家或可睜一眼閉一眼,忍了。可你不該!不該對哀家的阿睿動心思!宇文氏前世欠了你的,還是欠了你景家的?”
她急喘著,續道:“你對阿睿動心思,已是大錯,卻還要詆譭哀家的哲兒的名聲!她已經去了!還曾是你的枕邊人!你捫心自問,難道不愧疚嗎?”
景硯聞言,忘了傷悲,啞著嗓子急問:“母后何出此言?”
太皇太后盯緊她,眼中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一字一頓道:“你又在跟哀家裝糊塗嗎?皇帝親赴漠南是怎麼回事?芷蘭軒住的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景硯一滯,不由辯道:“那孩子,是故逸王宇文達同漠南長郡主的女兒……”
“可朝野間卻傳言,那是哲兒留在漠南的血脈!”
景硯愕然。
太皇太后恨道:“別跟哀家說你不知道!沒有宮中的授意,哀家不信,誰人敢傳這等訊息!沒有你的主意,哀家不信,皇帝會這麼做!”
景硯震驚。
她怎麼會給皇帝出這樣的主意?這簡直就是有損哲的名聲!
究竟是誰……
她腦中一時紛亂,只聽太皇太后哀然道:“我的哲兒,活著的時候,被你迷惑。如今去了,你也不讓她安生!連帶著哀家,你也一併羞辱了!那賤婢的兒子留下的種兒,一盆髒水竟潑在了我哲兒的頭上!景氏!你安的什麼心!”
她越說越怒,“哀家恨不得……恨不得……”
一瞬間,血撞腦門,戾氣難抑,太皇太后揚起手掌,照著景硯的臉頰抽了過去——
沒有設想中的刺耳聲音,也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只有一聲悶響,震在了兩個人的耳邊。
太皇太后一怔,驚覺自己的手掌拍在了某幅衣料上,那是來自她面前之人的。
她晃了晃神,發現原來是宇文睿,站在了自己和景硯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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