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挑眉:這想法,倒是……挺奇怪的。
她發覺這孩子和無憂的性子全然不同。無憂自幼就喜歡各種小動物,最願去的地方就是御苑,恨不得日日時時泡在那裡,連這芷蘭軒中的雪鹿都屢屢遭她“荼毒”。
可眼前的這個孩子,叫做吉祥吧?竟然在看到雪鹿的一刻,想到的是“不能騎”,而不是像幼時的無憂那樣狂奔過去,抱著雪鹿的腦袋使勁揉|弄一番,害得眾雪鹿每每見到她,都恨不得四散逃開。
想到宇文睿小時候的種種趣事,景硯的心尖漾上了軟意。
“吉祥在寫什麼?”她看著地上的文字,問道。
吉祥偏著頭打量她一瞬,心裡想著既然睿姑姑能告訴這個姐姐自己的名字,這個姐姐看著又不像壞人,大概告訴她也是無妨的吧?
“這是漠南字。”
景硯一凜:這孩子是漠南人!
可她臉上沒露出一絲詫異,倒像是虛心求教似的:“吉祥認得漠南字?”
小姑娘頓覺驕傲極了:“吉祥就是漠南人。”
說著,一指地上的字:“這是‘爹爹’的意思。”
景硯又是一驚,輕笑道:“吉祥是想念爹爹了嗎?”
小姑娘抿抿嘴唇,喃道:“吉祥好想念爹爹……”
“那送你回漠南好不好?”景硯試探道。
“不好!”小姑娘大搖其頭,“我要找到爹爹!睿姑姑說要帶吉祥來大周認爹爹,我才來的!”
景硯此刻才驚覺:難怪初見這小姑娘,就覺得面善得緊。無憂說這孩子姓宇文?
“漂亮姐姐!”吉祥突地拉住景硯的衣襟,央道,“你帶我去見睿姑姑好不好?她答應我帶我去認爹爹的!”
景硯詫異於她對自己的稱呼,為難道:“可是,你的睿姑姑臥床歇息了啊。”
“臥床?”小姑娘驚得瞪大雙眼,“為什麼臥床了啊?是不是傷口破了?”
景硯的心臟猛然抽緊,她知道聽到了要緊處。她強壓下慌亂的心思,在吉祥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攥緊拳頭,抑制住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
“她受傷了?”
小姑娘畢竟年紀幼小,再聰明伶俐也聽不出大人平靜語氣後的忐忑不安,點點頭道:“小姨帶睿姑姑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睿姑姑胸口有個很深的洞,還在往外淌著血。”
景硯聞言,險些栽倒。
小姑娘卻是渾然無覺,自顧自道:“小姨說,睿姑姑是給一個很重要的人採摘眠心草,才受的傷。”
景硯的聲音顫抖:“山路崎嶇跌倒了嗎?還是遇到了什麼野獸的襲擊?”
小姑娘搖了搖頭,像個小大人兒似的,“小姨說過,我們漠南的眠心草是療疾聖藥,卻是有脾氣的。一般人是不願搭理的,須得是誠心誠意對病人好的人,才能親手採摘。而且……”
她說著,瞥一眼景硯毫無血色的臉,道:“說了,你別害怕啊!眠心草得用採摘人的心血浸泡供養,才能有效……”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瞬間侵襲了景硯。小姑娘又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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