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少尊主那兒傳來訊息,楊佑即位了。”
“好啊!慶兒做得好啊!如此,北鄭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昏暗中,老者混沌的眸子突地迸射出兩道光芒,哪裡像是個垂暮之人?
“恭賀尊主!”
老者無謂地擺擺手道:“不值什麼!告訴慶兒,凡事小心,萬萬不可大意!”
“是!”於輔堯應道。
“那小太子呢?”老者不放心地問道。
“尊主問楊佶嗎?他心傷父皇之死,自戕追隨去了。”
老者聞言,勾起一抹心領神會的笑意。
“宮裡可有什麼訊息?”
“並沒有什麼訊息。景氏把御林軍和內衛的轄制權都收歸己手,連幾個統領都要聽命於何衝,而何衝又只對景氏一人效忠。景氏的手段極是犀利,我們安插在宮中的人,大半都在這幾日被發現了。幸好他們忠於尊主,沒有留下什麼把柄在景氏的手中。”
於輔堯說著,眉頭擰緊,歉然道:“是屬下無能!請尊主責罰!”
老者嘆了口氣,搖頭道:“此事不全怪你。也是老夫疏忽了!當年只道段氏是個不好相與的,她既退後,想來剩下兩個小的,能有什麼作為?不成想啊!這景家大小姐不顯山不露水,看似溫和,實則內裡是個如此狠利的人物!”
正討論間,突地,暗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於輔堯先驚覺,連忙護在老者的身前。
“咚”的一聲悶響,暗室虛掩的門被從外面撞開,青年男子瘦長的身影投射在昏暗中。
“他怎麼來了?”老者沉吟,隱帶怒氣。
“是屬下疏忽了!”
於輔堯攔住了青年男子的去路,躬身道:“王爺!此處乃是老主人靜養之所,不是王爺該來的地方。還請王爺……”
他話未說完,便被青年男子搶白道:“姓於的!你們做的孽還嫌不夠嗎?”
於輔堯不驚不懼,不屑笑道:“王爺,您這話在下可承受不起!不知道在下是怎麼得罪您了?是少了您的吃喝,還是斷了您的……藥?”
聽到那個“藥”字,青年男子下意識地抖了抖。他突地爆喝一聲,似乎又尋回了昔年的勇武——
“我恨不能……”
他的狠話尚未說完,老者涼涼地打斷了他:“達兒!若非念在教養你從小長大的情分上,你以為你還有命在!你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打量著老夫不知道嗎?還是你……活膩了?想死?”
宇文達對著老者,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老者哼笑道:“老夫知道你不怕死。可那藥的滋味,也讓你很是享受吧?”
他睨一眼宇文達額角上的冷汗,還有禁不住顫抖的脆弱身軀,冷道:“又想那藥了吧?輔堯,給他藥!讓他滾蛋!”
連著幾日,施然日日按時親自熬好了藥,親自送到坤泰宮,又親眼看著景硯喝進肚去,切過脈後,他才敢放心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