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中原人的語調,應該是北方的。
北方的……
年輕的女子……
能夠跟無憂面對面對話的……
景硯驚悚地瞪大雙眼,急喚侍女:“秉筆!侍墨!”
聲音卻虛弱而黯啞無力。
幸好二人是侍奉慣了她的,聽得她的呼喚,忙奔了進來,喜道:“主子,您醒了?”
景硯心思細密,一眼瞥到了二人身上鮮亮的新衣,蹙眉道:“什麼時辰了?”
秉筆、侍墨連忙道:“主子,這會兒是年初一的夜間了。奴婢們給主子拜年了!祝主子鳳體康健,長樂吉祥!”
說著,二人跪拜,行大禮。
景硯聞言,心中一緊,不由得目光滑向枕側的明黃色荷包。她顧不得給二人賞賜,更顧不上受坤泰宮闔宮人眾的跪拜,急問道:“皇帝呢?”
秉筆和侍墨對視一眼,默契地垂眸,均沒做聲。
景硯更覺慌亂,追道:“在太皇太后那兒過生辰呢?”
“還是……”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在重陽宮接見各邦使者呢?”
二人還是垂著頭,不做聲。
“你們要急死哀家嗎!”景硯厲聲道,披衣而起,便要親自去看。
秉筆大驚,忙扶住景硯道:“主子息怒……”
“她是不是又胡鬧了?”景硯定定地看著秉筆,幾乎是咬著牙蹦出這句話。
說著,似真似夢的某個場景突地在她的腦中閃現:年輕女子巧笑倩倩,對著無憂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
【我姓阿拉坦……你叫我凰兒……我叫你阿睿,可好?】
景硯腦中一陣眩暈。
秉筆和侍墨嚇壞了,“主子!主子您怎麼了?奴婢這就去請施大人!”
景硯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攥住秉筆的衣襟,幾乎要把衣襟的綢料子攥碎,纖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秉筆看得心疼。皇帝走得匆忙,只丟下一句“阿嫂醒了,就說朕去取眠心草了,至多兩日就回來”,便走了。
秉筆哪裡想得到太后這麼快就醒來了。之前不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嗎?怎麼突然這般清醒了?好吧,太后清醒了是好事,可是奴婢措手不及啊!總不能說“陛下跟著一個漠南醫女去取眠心草”了吧?
她不禁暗怪她們這位皇帝毛躁,就算再心急也得安排明白不是?奴婢措手不及事小,真的讓太后急壞了身子,豈不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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