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放心,景嘉悅是個頂沒腦子的!這圈子她鐵定會鑽!”王展恨不得拍胸脯保證。
戰宇冷冷地掃他一眼,理都沒理他,左手捏著劍柄,右手的軟布捋著劍鋒緩緩地擦拭著。
那柄劍寒光閃閃,耀人雙目。王展的嗓子眼兒緊了緊,諂媚道:“真是好劍!今日將軍這柄利劍必能飽飲景嘉悅的鮮血!”
戰宇極是鄙夷他的為人,叛軍之將,不過眼下用用罷了。等到殺了那景嘉悅替二弟報了仇,他定要宰了這個背叛舊主的小人!
他依舊理都不理王展,將寶劍入鞘,又掣過身旁的方天畫戟,繼續用軟布擦拭畫戟頭上的槍尖,然後是兩側月牙狀的利刃。這杆畫戟,是陪伴他征戰沙場、戰敗無數英雄好漢的寶兵,他今日就要用它取了景嘉悅的性命!
一想到二弟戰文的屍首被送回府中時的慘狀,戰宇的心臟猛地一縮,拳頭驟然攥緊,額上的青筋“蹦蹦”直跳。
王展在一旁瞧得膽戰心驚:眼前這主兒是位殺神,可惹不得。
為了自家性命安危著想,他決定還是悶聲大發財吧!別再仇沒報、氣沒出,惹得這位殺神興起,一劍劈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王展一瘸一拐、挨挨蹭蹭地挪到旁邊,扒著灌木叢朝下面張望著。
景嘉悅帶著部將、軍兵朝著新遠縣疾馳了兩裡地,眼前突地閃過一帶墨色山隘來,黑黝黝,彷彿一條巨蟒盤伏在大地之上。
她急勒住馬,細細看了看,問隨在身邊的當地嚮導道:“這是何處?”
那嚮導陪笑道:“回將軍的話,這山叫青蟒嶺,蜿蜒幾十裡……”
景嘉悅皺了皺眉:“新遠縣還有多遠?”
那嚮導笑眯眯道:“再往前幾里地就到了,就在青蟒嶺圈起來的一個山坳裡,易守難攻。”
易守難攻你笑個什麼勁?景嘉悅極不喜歡這嚮導臉上的笑意,繃著臉道:“本將軍知道了!”
她一旋馬,想要下令繼續趕路,卻不防那嚮導突地驚叫一聲:“那兒有人!”
景嘉悅一驚,不待她順著嚮導指點的方向看清楚,喊殺聲驟起,一哨人馬從密林中躍出,看衣甲旗幟顯然是北鄭軍隊無疑。
竟然有埋伏!景嘉悅詫異萬分。
由不得她多想,那支人馬已經衝殺了過來,為首一員將朝著她亮出兵器,臉上則是猙獰的表情。
到這份兒上了,還多想什麼啊?打吧!
景嘉悅一擺手中長刀,高喝一聲:“兒郎們!給我殺!”
登時,兩軍戰作一團。
那支北鄭軍隊明顯不是王軍的對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為首的將官槍法不俗,本來是和景嘉悅戰到了一處的,他眼瞧著身邊的兵將越來越少,眼中不由得露出驚慌神色來。他掌中的□□一撥,架開景嘉悅的長刀,鄙夷道:“娘們兒就是娘們兒!以多勝少,算什麼能耐?哼!”
景嘉悅平素最恨者,就是別人拿她是女子說事兒。此刻聽到對方如此說,立時火撞腦門,嗤道:“廢什麼話!女子怎麼了?今日就讓你死在女子的刀下!”
說著,磕開那將官的槍柄,刀刃劈頭蓋腦地砍了下來。
那名北鄭將官慌忙躲開,一撥戰馬,躍出圈子,同時道:“有能耐單獨來戰!帶那麼多人,搬嫁妝嗎!”
說罷,扭頭便縱馬朝著密林深處跑了去。
景嘉悅被他氣得杏眼圓瞪。她脾氣本就火烈,又是從小嬌生慣養,堪稱大周京城一霸的,除了宇文睿誰敢這麼奚落她?這一瞬,她也顧不得多想這支北鄭軍隊來得蹊蹺了,一手掣刀,一手狠拉韁繩,也縱馬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