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相?”
“段相告老,段氏一系式微,正是父親當仁不讓的時候啊!”景硯殷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可這出頭的椽子……”出頭的椽子先爛啊!
景硯笑得有些無奈,“世人眼中,景家早就是宇文氏的死忠了!父親難道今日才知?”
無論做與不做,前進或後退,這個帽子是無論如何都摘不掉的了。
英國公沉默半晌,忽的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輕頓在桌上,長出一口氣,“罷了!”
景硯暗自鬆了一口氣,知道父親這是心意篤定了。
英國公卻凝著景硯,疑惑道:“硯兒,你的性子為父清楚得很,向來不是這等張揚的,為何今日……”
景硯的嘴唇抿成一線,“皇帝親征,朝中人心凌亂,女兒若不使出些雷霆手段,恐怕難以服眾。”
英國公仍是不甘心,追問道:“難道你也認為皇帝親征得對?”
景硯睫毛垂下,遮住眼中複雜的情愫,淡道:“大周是皇帝的大周,景氏是皇帝的臣子。”
是臣子,就該遵從主君的決定。
“哼!小小年紀,這般有主意!比先帝還甚!”英國公說起皇帝那執拗的小孩子脾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
景硯見此情景,又覺好笑,又是無奈。
英國公又道:“既說朝中人心凌亂,怕是已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了?”
“是,”景硯點點頭,“這人旁人動不得,須得倚仗父親。”
她沒忘了送自己的老父親一頂大高帽。
英國公隱有所覺,蹙眉道:“那人,怕是不好動吧?他再不濟,也是許多代的根基了……不若等陛下凱旋之後,再動手?”
景硯不同意道:“恐怕那時已是遲了。女兒所擔心者,就是那人同北鄭勾結,危害皇帝的安危。”
“你倒在意陛下到了十分!幾十萬人護著她,誰又能如何了她?”
英國公要是知道了五原城之事,恐怕就不這般想了。
景硯垂眸看著案上宇文睿用慣的硃筆,緩緩道:“女兒更想她在外征戰的這段日子裡,為她除去朝中的隱患。到時候,天下一統,海晏河清,外無外憂,內無內患,她會更歡喜的。”
英國公聽著,一抹詫異從心底升起。他盯著景硯的臉,總覺得那表情似曾相識。這念頭在他的腦中盤旋往來,揮之不去,令他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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