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克勤這才略略放心,待得申全斟好酒,兄妹二人對飲了一杯。
宇文睿大呼“痛快”,也不管宇文克勤,就著申全剛斟滿的第二杯酒,仰脖兒喝了個乾乾淨淨。
申全嘴角一抽,一時不知該不該給她再滿一杯了。
宇文睿睨他一眼,那意思:怎麼不斟滿?
您是祖宗!申全惹不起她,只好乖乖給她斟滿。
宇文克勤眼睜睜看著對面的男裝少女“咚”的一口喝乾第三杯酒,面頰上已然暈上了兩團桃紅色,再也看不下去了,開口試探道:“陛下有心事?”
宇文睿擎著空杯的右手頓住——
心事?怎麼會沒有心事?
兩年多了,她處理政事越發的得心應手,對拿下北鄭的信心越發的足,又晉了幾個年輕俊才的官職,今年又是豐年……種種都證明著,作為皇帝,她很是順心如意。
可,除了這些呢?
兩年半前的那件事之後,她與阿嫂之間就像一直隔著些什麼,無論她怎樣地努力想要衝破這層隔膜,阿嫂對她始終無法再如曾經那樣。
不!阿嫂還是關心她的!關心她的衣食住行,關心前朝一絲一毫的動態,甚至放心地將自己手中掌控的關於北鄭的一切都交託給了她。然而,阿嫂的心,宇文睿卻看不清楚了。甚至有時候,宇文睿會突生出一股子令她很是不安的感覺:阿嫂像是一具被抽乾了靈魂的軀殼……
還有,最讓宇文睿憂心的是——
“朕只是擔心皇嫂的身體。”那些隱晦的心事,她自然不會對宇文克勤敘說。
宇文克勤也是面露擔心:“是啊!這兩年來,太后的身體很是虛弱,小病不斷的……照理說,她老人家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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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才不到二十八歲,身體怎麼會這麼差?
宇文睿聽得更是煩躁,也等不得申全斟酒,自己抄起酒壺,斟滿,喝乾。
心病!阿嫂是心病以致身病,她怎會不知?
宇文克勤見她如此豪邁做派,也是一呆,忙道:“申全!還不快給你主子佈菜!”
眼看著宇文睿吃了兩口菜,壓下了酒意,宇文克勤才緩緩道:“該找個妙手,好生給太后瞧瞧才是。”
宇文睿苦笑:“施然就是大周杏林第一妙手,再妙的手,能強過他去?”
宇文克勤語結,卻也不願見她為太后的身體過於傷神,怔怔瞧了一瞬窗外的雪景,笑道:“今日小年兒,陛下可記得?”
“唔,晚上還要陪太皇太后和太后用膳,祀灶。”宇文睿答得心不在焉。
宇文克勤笑道:“陛下忘了今年悅兒他們要回來過年嗎?原定的,今兒晚上就能入城了。”